「什麼就是我?」余系芍一頭霧水。
小鳳表情一整,「外傳那個手腕高超,讓茶家父子倆反目成仇的女夫子,就是你!」
「什麼?」這是什麼荒唐傳言!
飯桌上的氣氛真的很不對勁。
圓桌擺滿了菜餚,茶聯合笑吟吟的強拉余系芍坐下,而主客小鳳就坐在對面,隨後由外回來的茶夙潭瞧見爹親與那女人坐一起,眉頭一皺,就往她另一側的位子坐下。
這讓小鳳有些愕然。她以為茶大哥會坐到她身邊來的,可居然不是!
「小鳳,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是我吩咐廚子特別做的,你多吃點多吃點!」
茶聯合嘴裡塞滿食物,招呼道。
「好——」
她語音未落,就又聽見老爺子張嘴說:「丫頭,這魚燒得不錯,你也吃一口,還有那雞肉可嫩的,吃吃吃,別光扒飯。」他夾了雞腿往旁邊碗裡放。
余系芍為難的盯著那只幾乎覆蓋住她整碗飯的雞腿,不知如何才能由空隙中挑到白飯來吃。
茶夙潭瞧了她一眼,默默伸出筷子幫她把那隻雞腿夾到自己碗裡。「吃吧。」
之後他淡聲說。
小鳳臉色不禁微變。
但茶聯合看起來更不滿。「那是我給丫頭的雞腿,你要吃不會自己夾?」他怨惱的對兒子吼。
茶夙潭沒理他,逕自吃著飯菜。
想吵架遇到鐵牆,茶聯合沒趣的瞄見表情吃驚的小鳳,暗自嘿嘿兩聲後——
「小鳳,我月底才過壽,你提早這麼多天就來,應該不是為了我吧?」
被人說中心事,她面容微微泛紅了。「我當然是為了老爺子的大壽而來,難道老爺子不歡迎我?」
「我當然歡迎,而且不只我歡迎,我府上這位省話少主,這次願意回來待上這麼久,八成也是因為你的關係,知道你要到,這才特意留待我生日過後才走,你面子不小啊,瞧來,我家這小子也不全然是個木頭人。」他唯恐天下不亂的說著。
茶大哥是為她留下的?小鳳欣喜不已,瞧向心上人的眼神更添嬌媚。
茶夙潭忍不住凝斂了眉宇,掃了老頭子一眼,責怪他胡說八道。
茶聯合不甘示弱,朝他挑釁的瞪眼,空氣中彷彿可以聽見兩父子刀戈相向的聲音。
第7章(2)
「小鳳這次來京城,我已交代鳳獅幫你安排好一切,少本在京城的府邸正在整修,你就暫時住在茶府,有任何需要都找鳳獅,別客氣。」茶夙潭開口說。
原本聽了老爺子的話,心情正好的小鳳這會笑臉立刻垮下。「你不陪我?」以為這麼久沒見了,茶大哥見她回來會親自陪她的。
「我若得空自然會陪你。」他對她露出如往常一般的淺淺笑顏。
「是啊是啊,夙潭最重視你了,與少本又是兄弟,再忙也會抽空陪你的。」茶聯合馬上又煽風點火,眼光還刻意瞄向默默吃著飯,臉卻越垂越低的余系芍。
茶夙潭面上雖看不出波動,但一雙利眼卻是將她黯然的思緒全收入眼底。「吃完飯先回我房裡,我有東西給你。」他對她交代。
「喔。」她埋頭吃著飯,也不知有沒有聽進他的話。
他面色有點沉,「碗裡有金子嗎?鼻子都沾到飯粒了,還不抬起頭來,我幫你去飯粒。」
小鳳聽著益發訝然。他幫她去飯粒?
余系芍沒動,他索性動手托過她的下顎,挑起她鼻尖上的一顆飯粒。
小鳳見了大為震驚,啪的一聲丟下碗筷。「茶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她忍很久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憑什麼讓他這麼溫柔相待?
茶聯合瞧她發火,立即見縫插針的陰笑道:「就是說啊,這是做什麼呢?在小鳳面前也不知避諱,人家又不是沒有手,去2飯粒不會自己來嗎?要不然也還有我,照顧丫頭的事還用得著你嗎?」
這煽風點火的風涼話果然馬上讓小鳳更加激動。「外頭的傳言居然是真的,你們父子倆真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她瞪大眼。
茶夙潭神色並未怎麼改變,像是不理。
茶聯合皺皺鼻繼續說:「那是誤會,老頭我怎會跟兒子搶女人,再說我兒子龜毛得很,又怎會看上什麼人?這位只是我的夫子罷了,外頭瞎傳什麼,真是莫名其妙!兒子,你說是不?」
原沒什麼火氣的雙目已閃出火焰了。「你夠了吧?」他語氣加重,嚴重警告。
老頭子當沒聽見。「哼,難道不是?莫非,你是真的對我的夫子有意思?」
這話讓余系芍拿碗筷的手一震,立刻無措起來。
茶夙潭雖末發一語,但那默認的態度已說明一切。
小鳳瞬間臉色大變。「茶大哥,你不會鬧出這種笑話的,我不相信你是那種會和自己父親搶女人的人,你不會的,況且你明知我對你——」說到一半,她羞憤的住了口,一咬牙拂袖而去。
她一走,余系芍臉孔越來越白,當下也坐不住的放下碗筷倉促離席。
飯廳裡留下一老一少詭異的對峙著。
「這麼報復後,你痛快了?」茶夙潭問向爹親。
「痛快,誰教你那麼對我,瞧這會那丫頭還理不理你,你活該!」茶聯合蹺起腿,幸災樂禍的說。
輕睞他一眼,「爹,說真的,謝啦!」
「什麼?」兒子吃錯藥了,怎麼反而向他道謝?
「如今事情說開了也好,那女人逃避不了了,省得我還得多費唇舌。」
茶聯合愣了一下,「敢情我還幫了你?」
「可不是。」他微笑。
「可惡!」
「可惡什麼?你不希望見我盡快有個了結?」
「我……這個……」茶聯合眼一翻,「好啦好啦,你最好能因此而了結,那丫頭我瞭解,心思複雜得很,她不會想「恩將仇報」的,你看著好了,說開後你會更煩。」他露出等著看熱鬧的表情。
茶夙潭抿起唇,眉峰也漸漸攏起,將月牙筷輕敲著桌面,想著那女人離去時的神情,意識到有些棘手了。
屋裡,余系芍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掌心,整張小臉蒼白得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