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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少主——」有人闖進。

  「背過去!」茶夙潭倏然低喝。

  心急如焚趕來的李鳳獅不明所以,卻又不敢違逆主子意思的趕緊轉過身去。

  「主子?」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他轉身?

  茶夙潭沒有解釋,逕自吩咐道:「去帶一套乾淨的衣裳來!」

  「請問……是誰要穿的?」在這危機剛過的時候,少主下這個命令有點奇怪,若是要他去弄來刀傷藥倒還合理,但要他去弄套衣服來,這也太出入意表了。

  「女人穿的!」

  李鳳獅臉一僵。女人的?剛衝進來時似乎瞥見少主抱了個女人,想必就是……

  「呃……我這就去張羅。」他不再多問,馬上轉身出房門。

  「為什麼要找女人的衣裳,那是要給我穿的嗎?」余系芍還在他臂彎裡,聽了他對李鳳獅的吩咐,不解的問。

  他不客氣的瞄了眼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囉唆!」

  她還沒發覺自己的模樣有多羞人,只是想著這人的話還真精簡,精簡到有說跟沒說一樣。

  「那可以放我下來了嗎?」她無奈的再問。

  「不行。」這句也很簡單,但偏偏讓人很摸不著頭緒。

  「為什麼不行?」

  他的表情越來越不耐。「放下你站得穩嗎?」

  余系芍微笑,「原來你是擔心我的體力,你可以先將我放在椅子……椅子被那群人砸壞了……那床也被你震破了……桌子……」殘肢在牆角,那群人的破壞力還真是十足。

  「你要坐在地上嗎?」他冷問。

  「我……」她無話可說了。

  「那就不要再囉唆!」

  「是……」她從善如流,很識時務的。

  見她閉嘴,他心裡飛快閃過一絲滿意。這女人從醒來過後至今,還沒壞過他的事,以一個女人來說,她算是機敏有膽識了,最重要的是,這女人懂得不要與他爭辯,這讓惜字如金的他省了不少事。

  她瞧他流了滿額頭的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很重嗎?」

  「不會!」

  可他汗真的流得很凶,比方才在不通風的暗閣裡流得還多。

  「真的不會?」

  「囉——」

  「我知道囉唆,但你千萬不要逞強。」

  他露出殺人的目光了。「我逞什麼強?」剛才還想這女人識相,原來她跟其它女人一樣多嘴!

  「你明明——」

  「閉嘴!」

  「是。」她馬上又乖順的點頭。

  他瞪著她嘴唇委屈的扁起,眼眶還出現可疑的殷紅,他很火。「不許哭,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好。」應聲後連鼻頭都紅了。

  「該死的女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該死的……」眼角好像出現濕意了。

  茶夙潭唇一抿,「我被下藥了,體力受損,但抱著你還撐得住。」他破天荒的咬牙解釋了。

  要不是因為被下藥,他又怎會抱著她躲到床底下去,早就將膽敢暗算他的那群人碎屍萬段了!

  「原來如此。」她聽完頷首。

  他眼睛微瞇,不過是須臾的工夫,她可疑的淚水就神奇的消失不見了。

  哼,女人!

  「不許再浪費我的精力問任何問題了!」他提出警告。

  「嗯。」她嘴上應聲,但眼裡明明流露出滿肚子的疑問,只是碰到他嚴厲的視線,只好乖乖收起發問的心思。

  第2章(2)

  李鳳獅不愧是茶夙潭最得力的手下,通常主子一個口令,他就能細心的連後續都想到,否則遇到像茶夙潭這樣寡言又嚴格的主子,想要周全辦妥他心裡所想的,真的不是簡單的事!

  李鳳獅不僅弄來一套女裳,也要人搬來澡桶,甚至找了名丫頭來協助虛弱的余系芍沐浴,之後還命人端來熱粥讓她進食,這時大夫也已在門外候著,等著幫她把脈。

  這等辦事效率與細心,讓余系芍是驚歎又佩服。

  當大夫為她把完脈,確定她身子已無大礙後,她向協助她沐浴的丫頭打聽了一番,曉得這裡是離陵縣不遠的繡城。竟被帶到這個地方來,她頗為訝異。

  又問清楚了茶家少主的去處後,她緩步往客棧的後院走去。

  茶夙潭閒適的坐在青石桌旁,清風拂來,她聞到他身上的芝蘭香氣,顯然他也梳洗過了。

  他們還留在原來的客棧未走,只是換了間房繼續住下。她其實很好奇,他難道不擔心那群殺手再回來嗎?

  茶夙潭不過瞅她一眼就知道她在疑惑什麼,但是照例他不可能向她解釋任何事,只是打量起她的裝扮,見她穿著一身俏麗的粉紅羅裳,頭上紮了個髻,樣子看起來清爽宜人,氣色已然好很多,看來體力恢復不少。

  她規矩的走到他面前後站定。「謝謝你救了我。」不忘彎腰行禮。

  他沒出聲,僅是盯著人,氣氛讓她有點不安。

  「這個……我聽那些殺手說……因為我,你才被他們逮著機會追殺的,是這樣的嗎?」她憋了好久,還是問了。

  「沒錯。」他不廢話。

  還真是直接啊!她俏臉尷尬的紅了起來。

  「那……對不住了,為了不繼續拖累你們,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而你們也應該快些走才是,免得那群人又找回頭。」

  「你想走?」

  「是的。」她都害得人家被仇家追上,可沒臉再待下去。

  「你想再次餓死街頭?」

  「我只要找到差事就能夠溫飽了。」她被問得難堪的咬唇。

  「憑你掌心的烙印,會有人肯僱用你嗎?」他問話的模樣越顯譏誚。

  傷口被人硬生生刨開,她不禁用力握起拳頭,好像這樣就能忘記那熱鐵烙下時的椎心之痛。「這並不關你的事!」她惱得衝口而出。

  他臉孔瞬間繃住,神色嚇人。

  這人果然脾氣惡劣,難怪如意說接近他的人沒有不膽顫心驚的。思及此,她挪了腳步悄悄後退兩步。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偏他瞧在眼底,俊臉拉得更為嚴厲,懾人目光射向她時,讓她心跳得差點失控。

  「我想有些帳得找你算算了。」他冷森森的開口。

  「帳?」她欠了他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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