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豪門好窄∼一厘米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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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聞了下,香濃的迷迭香氣撲鼻而來,教他不禁微皺起濃眉,輕啜一口,奶球融合迷迭香的氣息在舌尖不斷打繞,滑入喉口,蘊出教他錯愕的微甜。

  「兆宇?」卓弁貞不解的直瞅著他微變的臉色。

  像是不信邪似的,卓兆宇再喝一口,那股濃而不膩的甜味依舊纏在喉底不散,他不禁失笑。

  「弁貞,你和石榴的好事近了,對吧?」他突地一問。

  卓弁貞更疑惑了。這問題似乎和他喝的花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舉辦婚禮之前,先在家裡辦場家宴,一場只有我們卓家人的家宴。」

  「好。」卓弁貞直瞅著他,難以置信他近來的變化。

  五年前,兆宇手術之後失憶,把他和卓煜忘得一乾二淨,腦袋裡還被父母灌輸錯誤的觀念,將他和卓煜視為要和他搶奪家產的壞蛋,於是和他倆劃清界線,甚至不惜多次與他們槓上。

  但,打從三年前,兆宇的父母雙雙去世之後,似乎開始有了些許變化。他不再視他和卓煜為敵人,甚至開始觀察他們兩個的所作所為,做出屬於自己的判斷。

  如今他說卓家人,意指他早已將他和卓煜視為自己的兄長了,是不?

  「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卓兆宇抬眼,笑瞇深邃黑眸。「我要藍莓到府服務。」

  他要確定心裡的悸動從何而來,也想知道,為何他已喪失的味覺,在嘗過她的花茶之後,竟喝得出香甜?

  幾天後,受不了石榴的人情攻勢,藍莓終於妥協,帶著所有器材和香草材料前往卓宅。

  位於半山腰的卓家宅院,鏤花鐵門橫開,可見裡頭精心打造的濃綠灌木夾道林立,合抱式的圍牆高聳,阻隔了鄰近的窺探,嵌地式地燈和造型柱燈引領著車子的駛入方向,再往裡頭可見大片英式草皮,還有藍瓦白牆的三幢小木屋。

  下了車,陣陣花香隨風舞散,朝右手邊看去,佔地頗大的花園種滿各式花草,隨著時令開放著不同色彩,而林蔭下一隅,已經擺上了英式白色桌椅數套。

  「辛苦了。」

  身後猛然傳來悅耳沉嗓,教看著花園出神的藍莓著實嚇了一跳。

  「怎麼不見那天在琉璃香草園的那個男人?」卓兆宇鷹隼似的眼直盯著她每個反應。

  藍莓深吸口氣,緩緩回頭。「宣晨今天在店裡忙著。」

  「店裡?」卓兆宇想了下。「弁貞說的墨綠廚房?」

  「……嗯。」藍莓不禁暗惱卓弁貞的多嘴,但此時不想和他再多談論,只好趕緊問:「請問場地是設在那裡嗎?」

  她等了一會都等不到響應,不禁抬眼看他。

  「你來過這裡嗎?」他突地問。

  「你為什麼這麼問?」她心底一驚。

  「通常第一次到我家的人,是不會把車子停在這裡的,而是會停在另一頭的停車處。」他指著左手邊一大片的空地。

  「……抱歉,我不知道這裡不能停車,我馬上把車子開過去。」

  「不,這裡也可以停。」這個地方向來是卓家人自用的停車位,就在花園小徑旁,也不會影響進出。

  「那……」

  「往這邊走吧,茶宴設在花園裡。」說著,他逕自往花園的方向走,壓根不管她到底跟不跟得上,更別說替她拿器材了。

  藍莓瞪了眼他的背影,才回頭從車內搬出所有用品,碰巧卓弁貞走來。

  「我幫你吧。」

  「……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想再跟他牽扯上關係?」藍莓皺著秀氣柳眉,很自然地分出一半的用品交到他手上。

  「我尊重你的意願,但是這件事不是我策劃的。」

  「不是你策劃的,為什麼石榴一直纏著我不放?」知道是好姊妹重視的家宴,她再鐵石心腸也得幫一把。

  今天前來,她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但只要狀況不對,她會立刻離開。

  「是兆宇。」

  她不禁一愣。「他不是失憶嗎?」

  「嗯。」

  「那為什麼……」藍莓垂眼,狀似低喃,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只幫石榴這一回。」

  「說不定只要你待在兆宇身邊,他就能夠恢復記憶,畢竟醫生也說過了,在完全沒有傷到腦部任何構造的情況下,產生失憶的狀況只有一種,就是他逼自己遺忘。」

  「弁貞!」藍莓抬眼,柔美的臉龐有著堅定的神采。「一切都過去了,不關我的事,他有他的未婚妻可以照顧他,恢不恢復記憶,一點都不重要。」

  她看似軟弱,卻擁有最倔的硬脾氣。

  「……我知道了。」卓弁貞不再多說什麼。

  提著所有用品走進花園裡,藍莓動作利落地準備所有前置作業,然而有道視線一直在相隔不到兩公尺的距離處鎖住她不放。

  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在意,可是卻難以集中精神,甚至一個不小心還打翻了香草玻璃罐,讓裡頭已烘焙過的玫瑰果散落一地。

  不著痕跡地歎口氣,她快手收拾著,卻見一隻長臂橫過自己面前,將已拾好的玫瑰果遞給自己。

  「這是什麼?」卓兆宇低問。

  「玫瑰果。」她接過手,起身時淡淡地道謝,將玫瑰果裝回罐內,隨即又準備其它的花茶。「謝謝。」

  「有什麼功效?」他就站在她身旁。

  大片陰影遮掩光線,讓藍莓不禁微蹙起眉。「它有豐富的維他命C,可以消除疲勞也可以預防感冒。」儘管不滿他的靠近,她還是照實回答。

  「可是我看玫瑰果似乎和其它的香草不大相同。」卓兆宇看著滿桌琳琅滿目的香草。「有的像是烘焙過,可是有的像是剛摘下來。」

  「不是每一種香草都能夠在台灣的環境裡栽培,所以這裡頭有的是國外進口。而且也不是每一種香草都必須經過烘焙手續,有的直接以原形煮過,味道更濃郁。」她說起話來一字一句,不疾不徐,低柔的嗓音相當好聽。

  香草佔滿她所有生命,是她在失去一切時唯一的支柱,所以即使面對再討厭的人詢問,她還是不小心說得眉飛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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