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耀聽她這麼說就放心了。「好,那明天見。」他當然比較想陪心儀的對象,無奈實在拒絕不了女性的請求。
「嗯,掰掰。」
第二位淘汰者人選……三振出局。
一點都不需要可惜,因為她不想跟全天下的女性同胞爭奪男朋友。
*** *** ***
踢掉兩個,剩下最後一個,也是目前最適合的一個。
徐安邦是她學弟,同時也是前前任男友。
認真說來,喜歡真的是一件很自然而然、很愉快且非常不合邏輯的事情,所以當初念大學的時候,她才會一個不小心喜歡上他。
那時她根本不會去顧忌年齡問題,戀愛幸不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是學姊學弟的關係,如今時代變遷,學姊學弟戀愛根本不算什麼,錯就錯在有一次她去便利商店買東西,有位客人弄掉架上的東西,對方走得匆忙,她好心撿起來放回去,哪裡知道手上拿的正是紅遍街頭巷尾的驗孕棒,目擊者說看見她一臉猶豫,遲遲不知要選哪一個牌子,之後她懷孕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第一次聽見自己懷孕三個月的流言,她趴在徐安邦身上笑得東倒西歪,但一個禮拜後她快哭出來了,因為謠言已經改版再改版,比電腦軟體的升級還快速,傳到校長耳裡的版本變成她同時勾搭四、五個男人,結果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學校工友伯伯的,話說那位工友伯伯都六十多歲了。
總之,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了好幾個月,是所有人茶餘飯後的小點心,最慘的是徐安邦剛巧是校長的兒子,所以他一畢業立刻被家人送出國,兩人就此分手。
半年前,他回國了,透過各種管道終於找到在台北工作的她,他們再次重逢,相談甚歡。經過歲月的洗禮,徐安邦變得成熟穩重,如今事業有成,又毫不避諱對她展開追求,如果不要去在意當年那個阻撓他們的校長父親,他們應該是最適合的一對,因為徐安邦幾乎完全符合她的條件。
只是不知怎地,以前有聊不完話題的兩人,現在卻偶爾有種話題接不上的尷尬,徐安邦明明多金、帥氣,前途無量,又對她還有感情,如果她有腦子,應該要馬上拉著他直奔戶政事務所才對……
單織月當然有腦子,只是兩人分開那麼久,倘若衝動結婚,難保不會種下禍根,她寧可放慢腳步也不想誤了一生,這就是她遲遲無法點頭答應當他女朋友的理由。
不過即使尚未做出決定,誰是第一人選也已呼之欲出了。
「小姐,這是您的香蒜鮭魚義大利面,請慢用。」
果然夠香,一上桌,立刻讓單織月拋開腦內的雜事,注意力全落在眼前這盤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面上。
工作忙的關係,她的午餐不是訂便當,就是在公司地下一樓的美食街隨便解決,反正只要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就好,因此很少有機會出來巡視,今天拜方子耀放她鴿子所賜,竟讓她發現公司後面的小巷子開了一間義大利麵店。
她深深吸了口麵條的香氣,口水已經快要滿出來了,然後捲起一小團的麵條送入嘴裡,登時,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因為這一小團的義大利面死而復生。
老媽說她很好養,從不挑食,吃到過期的食物不會壞肚子,小時候給她辣椒她說酸,給她糖果她說鹹,非常肯定她的嘴巴有問題。
但是,這義大利面讓她徹底醒悟原來自己以前真的一點都不懂得吃。
好好吃!好幸福!原來吃飯真的能讓人覺得像中樂透一樣高興。
第1章(2)
鈴鈴鈴!
正當單織月要大快朵頤時,欠扁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方子耀,她只好暫時擱下美食,接起電話。
「織月,我剛回公司看見你的車子還在,你是不是還在公司附近?如果你還沒吃飯,我請你吃飯好嗎?」方子耀自知理虧,想補償她。
謝謝你,我已經在吃了。望著閃閃發亮的鮭魚,她恨不得一口塞進嘴巴。
「不用了,我今天突然想去逛街……」現在她只想一個人享用美食。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真的不用了,你先回家吧,有事明天再說。」無論是誰都不能打擾她用餐。
「沒關係,我……」
方子耀那個「我」字之後要說什麼,單織月沒聽見,因為手機已經讓人拿走並且關機。她一臉詫異,呆了三秒後,正當她想轉頭看是哪個好心……不,神經病,居然敢搶她的手機時,一名年輕男人逕自在她對面落坐,他表現出來的態度好似和她十分熟稔。
單織月眨眨眼,望著眼前有些陌生的臉龐,覺得似曾相識,但一時想不出在哪見過。
「你不是不能餓過頭?還不快吃,無論有什麼事,都等你吃完再說。」
不過這副低沉性感的嗓音教她怎麼都忘不了。
「小月?!」
*** *** ***
眼前的男人五官清秀俊美,髮型頹廢,讓他看起來有種落魄的美感。
白色短袖T恤上寫著一個書法的「干」字,牛仔褲東破一個洞西破一個洞,活像從垃圾桶裡撿來的,幸好他沒化妝沒刺青,更沒有什麼不該穿的洞,要不然她會以為有個視覺系藝人坐在她面前。
印象中的小月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乖學生,怎麼半年不見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
莫非受了嚴重刺激?
不對啊,她記得他已經考上研究所,難道是暗戀的對象有男朋友了?
「你──」
「吃飽再說。」蕭默月果斷地對她說完,也點了一盤義大利面。
看他和女服務生說話的態度,好像經常來這裡似的。
單織月愈看,心中的問號愈多,面也愈吃愈快,因為她好想問問題,最想問的就是──怎麼這麼巧?
或許小月不是男朋友的好人選,不過他們很能聊,無論什麼話題總是能東扯西扯無限延伸,他們經常聊到欲罷不能,最後因為實在是太晚了才肯爬上床,既然當不成男女朋友,她希望用最不會引起波瀾的方式將兩人的感情永遠停在友情這條界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