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跟他同睡在一張床上,又被人給看見了!
「你喝醉了,加上你房裡還有別的姑娘,夜那麼深,我不方便送你進去,更不方便讓人發現我和你喝得醉醺醺的。你是知道的,對外我還是那個比較有名譽的人。」
「難道我就沒名譽了嗎?你半夜把我帶回家,不!你是個「虛弱多病的人」,哪有本事半夜把我帶回家?別人一定會認為是我不知羞恥的來找你……」俞清靈愈說頭愈痛,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她躺在床上,用力的瞪著長孫無憂。
「說「不知羞恥」太過分了,我們可以換成「情不自禁」如何?」長孫無憂起床整理衣裳,取過梳子後又轉身面對她道:「別擔心,我不會讓人責怪你的大膽狂放,反正我們都訂了親,大家會理解你的行為。」
「理解我什麼啊?我明明就是被你帶來的!」去他的大膽狂放!
「沒關係、沒關係,我能理解你。」長孫無憂同情的看著俞清靈,體貼的問:「需要我幫你梳頭嗎?你的頭髮亂得像稻草一樣……」
俞清靈終於忍不住伸腳踢他,他躲開,笑得比屋外的陽光還燦爛。
看著他的笑容,她的氣居然消了一大半——俞清靈無力一歎,罷了,反正她從來就不是個在乎外界說法的人,從她離家出走,跟著心儀的二哥闖蕩江湖之後,她就不是個名聲良好的閨女了。
可是,那有什麼關係?
即使別人把她說得再難聽,那都不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人,她的真心和情感只對她重視的人流露,所以那些虛名,她真的不在乎。
只是一向重視聲譽的長孫家也能不在乎嗎?「你家的長輩們會不會覺得我太豪放,而不讓我進門啊?」
「你比起我娘已經好多了,當年我娘在江湖上惹了一身的情債,現在還不是照樣當我娘,而且你有騰王撐腰,我家裡的人哪敢給你臉色看!」長孫無憂像是在教育孩童似的,語重心長的說:「世間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孩子,你覺得平民的女兒和公生,夫家對她們的待遇會不會有區別呢?」
「你的家人沒有那麼勢利吧?」她是知道世態炎涼,但長孫無憂說話的語調卻令她直想發笑。「還有你啊!什麼時候才會脫下那層皮呢?當藥罐子不麻煩嗎?」
她親眼目睹過長孫無憂裝虛弱的模樣,那瞬間面容蒼白、面無血色還發出病態咳嗽的功夫堪稱是絕學,不過一直這麼騙人,他也會有受不了的時候吧?
「我不是說過了,我最近愈來愈健康了。」
「我說的不只是你的身體,還有你那種性子,即使你「恢復健康」了,你還是要在外人面前裝斯文嗎?」自她認識長孫無憂以來,從來不曾見他在別人面前大笑、大鬧過,他似乎只對她百無禁忌……
突然,她的心跳因這個想法而動亂起來。
「我本來就很斯文。」長孫無憂正經道,見她不屑的撇撇嘴角,他忍不住要去逗她,然而門外傳來的動靜拖延了他的行動。
「太少爺!」去而復返的丫鬟急忙道,「表小姐來找你。」
「表妹?」長孫無憂眉尖一挑。「你是說我娘的外甥女?」
丫鬟點頭如搗蒜。「就是那位表小姐。夫人不讓她來見你,吩咐你趕緊從後門離開,等天黑了再回來,夫人會跟大家說你是去陪俞小姐了。」
長孫無憂二話不說,拉著剛剛穿戴整齊的俞清靈出門,哪知還沒走出院子,就見到一名妙齡女子匆忙的跑來。
「表哥!」女子大概十六、七歲,生得嬌艷美麗。
「鈴蘭……」長孫無憂在她飛撲而來的剎那,閃到俞清靈身後。
俞清靈出手阻擋桑鈴蘭的熱情擁抱,一邊鄙視的瞪了長孫無憂一眼。
「你是什麼東西?滾開!」桑鈴蘭推開俞清靈。
長孫無憂立即伸手,將俞清靈拉到身後,嚴肅道:「鈴蘭,不許對她無禮,清靈是我的未婚妻。」
俞清靈被他拉來扯去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那名女子的大呼小叫聲已響徹四周——
「我才不承認這種事!表哥不是說自己的婚事要由自己作主嗎?怎麼又會同意家人的安排,跟這個女人訂親呢?」
「我是自願的,跟清靈的婚事沒有絲毫的勉強。」
俞清靈聽著長孫無憂斬釘截鐵般的話語,明知並不真實,心裡卻仍很開心。
「胡說!在此之前,你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我查過了,她是騰王的義女,你們家根本就是因為愛慕虛榮,才會讓你娶她!」桑鈴蘭手指著俞清靈,眼中淨是不滿。
「她就是你那個表妹嗎?」俞清靈感到莫名其妙,拉拉長孫無憂的手,「她跟你有什麼「特殊」的交情嗎?」
「沒有!」長孫無憂聽出「特殊」的意思——表兄妹是可以成親的,但他絕無此意。「只是親戚,一年都沒見過幾次面的那種。」
「表哥!」桑鈴蘭對長孫無憂的說法感到很不滿意。
俞清靈見她又要抓著長孫無憂糾纏不休,忍不住站到他面前,無意識的展現出對他的佔有慾。「我和你表哥的親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
「你少一廂情願了!」桑鈴蘭冷哼一聲,對著長孫無憂撒嬌,「表哥,我拜託我爹來提親了,你退了她,娶我吧!」
到底是誰一廂情願啊?俞清靈看著桑鈴蘭,心頭一震,開始反省自己當初對二哥的執著是否也像這名女子一樣,令人反感呢?
隨即她又慶幸著自己終於想開了,但更令她覺得舒服的是,如今的她準備斷了對二哥的執念,竟然不會有心痛、飲恨及不甘的感受。
「鈴蘭,我說過了,我對你從來都只有手足之情……」
桑鈴蘭面帶煩躁之色,打斷他的話語,眼中閃著不顧一切的光芒,低聲威脅道:「你若不肯答應,我就告訴所有人你這些年來都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