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房睡會兒,我在客廳連絡一些公事,不會妨礙你休息。」他在沙發上坐下。
「都已經這麼晚了還連絡公事?你千萬別為了賺錢就不要命了。」她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就去泡杯濃茶喝,可以解解酒。」
聽他這麼說也對,喝濃茶的效果似乎要比檸檬汁來得好。
於是她去廚房泡了杯濃茶喝下,本以為會就此失眠,哪知道瞌睡蟲竟然更快找上她,讓她頻頻打呵欠。
「去睡,天亮後我會叫醒你。」
「好,我去躺一會兒。」其實他根本不用管她,可她不懂他為何選擇留下?就跟他根本不必在乎她在酒店受了什麼委屈是一樣的道理,可他偏偏就是插手了。
回到臥房躺在床上,她原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麼沉沉入睡,像是許久不曾如此放鬆過,心上的不安與徬徨都消失不見了。
第4章(1)
呂佩亭緩緩從睡夢中醒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臥房沒有鬧鐘,她走出房間看看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鐘,整個人瞬間清醒,「十點了,老天!十點了。趙赫修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叫醒我?」。
「十點又如何?」他的嗓音從陽台傳來。
他早已扯下領帶,身上的襯衫微皺,唯獨那雙湛黑的雙眼是這般有神。
「我這麼晚還沒回去,我爸會擔心的。」她皺著眉說。
「放心,我剛剛已經請人打電話給你父親,告訴他你得加班,好讓他安心。」
「這樣嗎?那就好。」只是回去之後為了「加班」的謊言,她又要被老爸數落幾句了。
老爸是最捨不得她加班啦!
同時,她的目光又飄到茶几上,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現在已堆滿文件與卷宗!她不禁好奇問道:「這些是什麼?」
「是我讓嚴秘書送來的公事,好不容易剛剛處理好。」他像是心情不錯的說:「等會兒你梳洗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消除疲勞的好地方。你快去梳洗吧!」
呂佩亭不解的走入浴室簡單的梳洗,而後回到客廳。
她朝他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好了,只見他穿上西裝外套,率先朝門外走去,她只好快步跟上。
坐進車裡,她發現司機與保鑣都沒有跟隨,而是由趙赫修自己開車上路。
她納悶的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泡湯。」
「泡湯?」他怎麼會突生這個念頭?
「最近你我都累了,趁這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也不錯,就別想太多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何要做這些,儘管他並沒欠她,相反的還幫她不少忙,但無論如何,當初是他將她趕走,因而他對她始終懷著一分罪惡感,直想彌補她。
呂佩亨沒再說話,因為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回答,因為就從她坐上他的車開始,她的人與心又操控在他手中,除非有強烈的決心,否則她是逃不了的。
到了溫泉會館,老闆一見是趙赫修便迎上前,「天,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趙總裁駕到。」
「有隱密的私人池嗎?」趙赫修遂問。
「有有,那個池一直為您保留著。」老闆舌粲蓮花,「快……快這裡請,對了,這位小姐呢?」
「跟我一起就行。」
呂佩亭聞言止住腳步,疑問道:「就我跟你嗎?」
「怎麼?有我陪你還嫌不夠?」
「不是,而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未免太……太……」她直搖著腦袋。
他哼笑,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你早該是我的人了,還計較這些未免太多餘了。」
說著,他便快步往前走,呂佩亭無奈的垮下雙肩,也只好隨他前往。
呂佩亭身上圍著一條浴巾,看著舒服的泡在池子裡的趙赫修,而自己卻只敢縮在浴池的一角,壓根無法放鬆。
這間泡湯間裡的浴池並不大,彼此要不碰觸到都難,每每不經意的碰觸都教她尷尬萬分。
他望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羞怯的模樣,一時看得著迷。
「我……我不太喜歡這樣。」
「不喜歡泡湯?」
「也不是,只是這種感覺很不自在。」她一直躲在角落,望著從池面上飄起的煙霧,聞著陣陣硫磺昧兒。
「不自在?呵!如果我養父還活著的話,說不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小家碧玉。」
他舒服的躺在池邊,雙手枕在腦後,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
「養父?」這個名稱吸引了她,她抬起眼看著他,「陸總裁嗎?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趙赫修眉心一鎖,「誰說我指的是陸恆?」
呂佩亭這下更懵懂了,老總裁陸恆是他的養父,而他現在口中提的又是哪位?
他究竟有幾個養父?
她試著又問。「那麼他是?」
他閉上眼,緩緩的開始訴說。
八歲前他一直在鄉下與養父生活,養父給了他絕對的幸福生活,養父一生都沒娶妻,與他和爺爺相依為命,而那段時光是他最快樂的歲月,即便事隔多年,幼時生活他仍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還記得,在他六歲那年,爺爺得了肝病,嚴重到需要換肝,他膝下有六名子女,只有養父肯到醫院做檢查,在各方面條件都符合的情況下,將一半的肝移植給爺爺。』
這個印象一直留存在他腦海,也因為那件事讓他對養父更欽佩也更尊敬與喜歡了。所以,他也對孝順的人有著特別的認同與欣賞,就像呂佩亭。
得知他不為人知的過往,她忍不住又問:「那你生父呢?」
趙赫修睜開眼,眉頭緊皺,像是後悔自己說得太多了,「我剛剛說的一切,你就忘了吧!」
「為什麼要忘了?」她單純又直接的問道:「我可以從你剛剛的話語中感覺到你很愛你口中的那位養父。」
「你夠了沒?」他目光冷銳的朝她投射過來。
「你就是這樣,很多話不肯說出來,一直擺在心底,才會變成這樣。」她不苟同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