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上官堯拍地一聲闔上檔,陰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注意您的用詞,別忘了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黑道頭頭了,而是盛世集團的總裁。」
「哼!你還把我當這家公司的總裁嗎?你還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嗎?婚宴被你搞得亂七八糟,我丟盡了老臉,成了商場的笑柄,而你竟然還可以安安穩穩的和那個小賤人去美國度假……」
「顯然我們之間無法再溝通下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所以不把我看在眼裡?」
「事實上,你根本不差我這一個,你在外面有那麼多私生子,隨便勾勾手指,哪一個不對你俯首稱臣。」
「你……你明知道外面那些私生子,一個個都被我打發掉了。」
「喔?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父親大人對我的專寵?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女們通通趕走,只為了保全我的地位和名譽,順便再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精心的培養與呵護?」
上官鴻圓臉色益發難看,在這個世上,他最疼的就是上官堯,一方面是他的性格脾氣和自己極為相像,另一方面,他是個商界奇才,聰明得不像話,更是他的驕傲。
為了這個寶貝兒子,他已經放棄很多了,他知道上官堯恨他,可是錯誤已經造成,更不可能讓時光倒流,更何況,他從沒後悔過自己以前的每一個選擇。
的確,他從來沒愛過上官堯的親生母親,當年的結合,無非只是為了利用她家的財富和勢力,能有今天的盛世集團,她其實也幫了很多忙。
這些上官堯都知道,而且在心裡暗自怨恨,時間久了,他這個父親在他眼中,也越來越不值得尊重。
上官鴻圖還想繼續和兒子吵他的婚姻大事,可上官堯已經不耐煩的站起身,越過他身邊,準備離開辦公室。
此時正好接近中午,凌水月做好午餐送到辦公室要給他,當她習慣性的敲完門把門推開時,就看到室內劍拔弩張的危險氣氛。
上官鴻圖鄙夷的瞪著她,上官堯卻一把將她摟住,並大步向外走去。
「上官堯,你給我站住……」
父親憤怒有力的吼聲不斷從兩人身後傳來,但上官堯完全不予理會,逕自摟著水月離開盛世集團大樓外。
等到兩人獨處時,她才緊張兮兮的仰起小臉,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你和你父親……又吵架了?」
他投給她一記安撫的笑,「沒有,只是裡頭的空氣太沉悶了,想出來走走而已。」
然而,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發生得那麼突然。
前一天父子倆還發生爭吵,隔天,上官鴻圖就被傭人發現死在臥室裡。
醫生多方檢查過後,對外宣稱上官鴻圖死於急性腦溢血。
不過只有上官堯知道,父親的死,和他絕對脫離不了關係。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看著高掛在靈堂正中間的照片,照片裡的上官鴻圖堅毅霸氣,上官堯又何嘗不知,父親最疼的就是他這個兒子,鬥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被自己最愛的兒子給活活氣死。
葬禮十分豪華而隆重,舉凡和盛世集團有關的親朋好友皆來參加,身為集團唯一法定繼承人的上官堯,跪在靈堂中間,披麻戴孝,一一向前來鞠躬的賓客回禮。
凌水月坐在人群之中,也是一身黑衣素面。
雖然上官堯和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但她卻從他的眼中,讀出了悲傷。
這大概就是父子天性,他們的身上畢竟流著相同的血,只不過父子兩人都是那種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所以始終無法化開彼此的心結。
突地,靈堂外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一個染著一頭金髮,左耳戴了一整排金耳飾的俊美男子被幾個保鑣擋在靈堂外,產生一些騷亂和爭吵。
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向外面,上官堯也不耐地看了過去。
「對不起,你不可以進去……」幾名保鑣死命擋著金髮男子,氣氛一度十分緊張。
上官堯的視線對上金髮男子,彼此眼神中都有暗藏著一股駭人的危險氣息。
「讓他進來!」上官堯沉聲下令。
金髮男子雖然穿著一襲黑色西裝,但還是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當凌水月看清楚來人的長相時,不禁感到怔愕,是他……
他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向靈堂正中間,看到掛在前方的巨幅照片,他就這麼直盯著照片裡的男人,英俊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冷冷一笑,「老傢伙終於死了嗎?葬禮舉行得還滿隆重的嘛!風光了一世,財產無數,還有個天才兒子替他送終,他也算得到好報了。」
上官堯泠冷瞪著他,「如果這是你今天來的目的,那麼你現在可以滾了。」
「看來我果然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呢。」他居高臨下的睨著跪在地上的上官堯,眼神夾帶著仇恨。
「你很有自知之明。」
金髮男子臉色一戾,緊握著拳頭,當他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不經意瞥到人群中的凌水月。
兩人的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他不禁露出一抹怪異的邪笑。
「大嬸,真巧啊,居然會在這個場合看到妳。」
被他這麼一喊,凌水月頓時成了眾人的焦點,她環視四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她,小臉立刻漲得通紅。
「你……你怎麼也會來這裡?」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每次遇到他,準沒好事,尤其上官堯那道可怕的目光直直射向這裡,嚇得她不知所措。
「看來這次妳沒忘記我。」他信步走向她,無視於眾人的側目,舉起手扳起她的下巴,並邪魅的朝她挑挑眉,「妳說,我們巧遇過這麼多次,我們之間想必有很深的緣分……」
上官堯眼看凌水月被當眾調戲,氣紅了眼,「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我自己會走。」
他看向慢慢圍上來的保鑣,對上官堯扯開一抹壞笑,「何必這麼緊張,難道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