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得很張狂,「真沒想到,原來妳就是外界傳聞那個讓上官堯拋棄未婚妻的神秘女人。」
他站在她面前,像欣賞一件精美瓷器般,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還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難怪上官堯會喜歡妳,就連我都忍不住……」
說著,他突然伸出大手探向她的耳珠,她本能的往後退,突然想到上官堯曾經很嚴厲的警告過她,要她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但在上官鴻圖葬禮上,兩人對峙的情形看來,兩人的關係顯然很糟糕。
「對不起,我還有事……」她靈敏的想要從他的身側閃過去,可是肩膀卻被他牢牢扣住。
他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喂,妳不想知道我和上官堯究竟是什麼關係嗎?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吧。」凌水月只想快點擺脫他。
「真讓人傷心,為了見妳一面,我可是花了好多力氣,如果就這麼讓妳走掉,豈不是自費我一番苦心?」
「你幹麼非要見我不可?如果你有事就在這裡趕快說一說,我等一下還要回家做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妳怕上官堯?」他壞壞的挑眉。
「我……我為什麼要怕他?」她一副被說中心事般的揚高音調。
「既然不怕,妳為什麼不敢跟我單獨聊聊?」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她和他又不熟,不過見過幾次面罷了。
「之前或許沒什麼好聊的,不過現在……」他故意更欺近她,笑得極為曖昧,「我想我開始對妳產生興趣了。」
「謝謝你的垂愛,不過很抱歉,我必須要離開了……」
她躲過他的糾纏,迅速向出口處跑去,連原本該買的東西都沒買,倪傑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喊道:「如果上次我撞車死掉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惹人討厭了?」
凌水月聽到他這麼說,驀然轉身,就看到他那張原本囂張的漂亮面孔,無辜的扭曲在一起,像極一個倍受冷落的孩子,就連那雙迷人的眼睛,也流露出讓人心疼的悲傷情緒。
第9章(2)
剎那間的不捨和同情,讓她做出了衝動的決定,所以當她回過一神時,她已經置身在一間豪華的公寓頂樓了。
倪傑的家裝潢得很漂亮也很有品味,完全的男性化空間,另類而前衛,看得出他對生活質量要求極高。
「我家看起來怎麼樣,漂亮嗎?」倪傑拿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順勢優雅的坐在她對面。
「很有單身男子的味道……」凌水月緊張的拿起水杯,啜了幾口。
他突然冷笑,「按奢侈程度來說,當然比不上上官家的豪宅,更不及上官堯現在住的那幢三層樓別墅吧。」
他語氣中的嘲弄和諷刺,讓她深感不解,她小心的瞄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和上官堯之間,似乎有著深仇大恨。
倪傑突然又笑了,像個無辜的孩子般純潔,並且將那張足以令人忘了呼吸的漂亮面孔,湊近她面前,「說起來,上次妳包的餃子真的挺好吃的,我很少喜歡吃中式料理,可卻一口氣把那些餃子全都吃光了,可惜的是……」
他收回身,臉上純真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暴虐,但聲音卻依舊輕柔,「可惜的是啊,當天下午就有一夥人闖進我家,把我痛打一頓,還逼我把吃進去的餃子全吐出來,連餐盒都被砸爛了……」
凌水月一臉迷惑,腦海不禁隨著他的敘述,浮現出一些暴力畫面。
「那時候我大概已經猜到我惹到了誰,直到在上官鴻圖的葬禮上看到妳,我才確定,原來……妳是上官堯的女人。」
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她隱隱感覺到不安,眼前這個男人,亦正亦邪,她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說些什麼。
時而面露凶狠,時而又會不經意表現悲傷,她真的不曉得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他,「你說這些……到底想告訴我什麼?還有……你和上官堯之間……」
「妳覺得我們兄弟倆長得像嗎?」
「呃……」
「噢?看來上官堯還沒告訴妳我和他的關係啊,這也難怪啦,像我這種私生子,高高在上的他,怎麼可能會對外承認,豈不是有辱他高貴的身份。」
她仍舊震驚不已,這個人……和上官堯是兄弟?!
他依舊維持優雅的坐姿,但臉色卻益發嘲弄,「說起我那個擁有至高權勢的父親,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在外面搞出來的風流史,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兒子一個接一個的生,我那個笨蛋老媽居然還傻傻的信以為真。」
他冷哼一聲,「一個酒家女,天真的以為懷了他的種,就可以要挾他給她一個名分,結果怎樣……」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那個男人竟然狠心的派人殺了她,留下我這個拖油瓶,隨便丟給一個下屬看管著,連上官家的大門都不得踏進一步。」
凌水月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有錢有勢的男人最容易亂來,只不過她沒想到,上官鴻圖會這麼狠心。
「上官堯能夠以盛世集團大少爺的身份,去全市最有名的白金學院讀書,而我卻只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只能讀那種三流高中,每天還要忍受同學的排擠和冷眼。他生下來就注定擁有一切,可我卻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享受大少爺奢侈豪華的生活,被父親視為唯一的至寶,而我在看到父親的時候,只能卑躬屈膝的喊他上官先生,甚至連上官這個姓氏,他也不屑給我……
「每天過著被排擠的日子,我不過想找個依靠和安慰,所以鼓起勇氣,當著好多人的面,叫上官堯一聲哥哥,希望他可以給我一點關心和溫暖,可是……」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再次變得暴戾,「換來的卻是上官堯的冷漠以對,和父親一記重重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