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你說呢?」她反問。
他聽出她話裡隱藏的鋒刃,嘴角一扯,苦笑。「跟他分手吧!」
「什麼?」她駭住。
「我說,跟他分手。」她堅定地直視她。「不要跟他約會、不准跟他喝酒,他想聯絡你,打手機就好,家裡電話不是給他打的。」
「你……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跟我說這些?」她氣得咬牙切齒,端起玻璃杯,又重重敲落桌面。「要我跟俊祺分手?你昨天不是才在電話裡叮嚀他半天,一副要把我托付給他照顧的樣子嗎?」
「我錯了。」他毫不愧疚地承認。「我收回那些話。」
「你收回?你說收回?」夏海音簡直惱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下托付、一下又收回,朱在宇,你比風還善變!你神經病!」
他是發神經,一個為她瘋狂的男人。
朱在宇自嘲地牽唇。「我愛你,海音,昨天晚上你沒聽到嗎?」
夏海音愕然凜神,呼吸斷了,就連全身血液也彷彿在一瞬間抽乾。
「我愛你。」他放柔嗓音,圈鎖她的眼神也溫柔似水。「而且你真正愛的人也是我,不是嗎?所以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她傻住,心亂如麻。
這麼說,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這個,是你咬的,不會忘了吧?」 他指指自己破了道小口的嘴唇。
她睜圓了眼,這才注意到他唇上的傷。那是她咬的?
「是你咬的,沒錯。」他看出她眼裡的疑問,苦笑。「你這潑辣的女生,見什麼都咬,也不管人家會不會痛。」
是誰比較痛啊?她瞪他。是誰一再拒絕女孩子的一片真心?
「對不起,海音。」她受傷的眼神融了他的心,在她身旁坐下,正對她,很嚴肅地解釋。「七年前我說要跟你分手,一定傷透了你的心,我承認,那時候我的確有點氣你。」
她就知道!她深吸口氣,眼眸隱約灼痛。
「就是因為太愛你了,才會氣你。」他舉手,輕柔地撫摸她的頰。「你知道我的目標就是成為一個忠貞愛國的軍人,身為特勤人員,我的眼裡應該只有我保護的對象,應該效忠的是國家,但我卻因為兒女私情動搖了,在執勤的時候最關心你的安危——我其實是因為氣自己,才會氣你,你懂嗎?」
夏海音凝眸。她想,她懂的,懂得他當時的自責與無能為力。
「我知道,只要有你在身邊,我一定不能做到時無私無我,你的存在會讓我脫離為自己設定的人生軌道,而我對你來說,也是追求音樂的負累。那時候你跟我說你想跟我在一起,不想再回維也納,你記得嗎?」
「嗯,我記得。」她點頭。
初萌的愛情太美好,當時的她怎麼也捨不得離開他遠赴他鄉,還因此在家族引起軒然大波,媽媽還親自飛來台灣,說要把她押回維也納。
她百般不從,到後來是朱在宇主動提出分手,才讓她死了心離開。
「所以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他悠悠歎息。「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分手,對彼此都好。」
「那現在呢?」她屏息問道,心跳怦然加速,期盼著一句肯定的情話,只要他一句話,她便能勇敢赴湯蹈火。
他沒令她失望,坦然表明對她一腔情意。「現在我發現自己對你放不了手,你太有辦法動搖我了,只要遇到你,我的理智好像都會當機。」
她笑了,眼角隱隱噙淚,輕輕地啐。「色狼!」
「不是那個意思。」他大感冤枉,他說的「當機」可不是那方面啊。
「還說不是?」她嬌嗔。「動不動就親我的人是誰啊?」
是他,朱在宇想想,也笑了。
「你以為我生氣的時候,你只要這樣親親,我就會不氣了嗎?」她似笑非笑地問。
他攤攤雙手,一副就是如此的神態。
她橫睨他。「活該你嘴唇被我咬破!」
「你真潑辣!」他撫弄自己的嘴唇,調笑地評論。「悍女。」
「你很討厭耶!」她不服氣地握拳想打他,幸虧他機靈,搶先包住她一雙小手,順勢將她拉近自己,閃電地輕薄她的唇。
「又來了!」她羞赧。「你就只會這招嗎?」
「這招好像挺有效的。」他呵呵笑。
「討厭。」她埋怨,瞟向他的眼波嬌媚得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魂魄。
他歎息,忍不住又親親她。「你跟徐俊祺分手吧!回到我身邊。」
她嗤笑。「我根本就沒跟他交往過,怎麼分啊?」
他愕然。
「我說跟他交往,是騙你的啦!」
「為什麼騙我?」
「猜不出來嗎?笨蛋。」她拿手指點他額頭。
「所以是為了讓我吃醋?」他再度靠近她,鼻尖與她的親暱廝磨。「該不會托你表姐介紹徐俊祺給你認識,也是因為他是現任總統公子吧?如果跟總統公子來往的話,會更容易見到我這個總統隨扈?」
被他猜中了心思,她其實害羞不已,卻故意冷哼地別過臉。
他用手捧回她臉蛋,星眸含笑。「說有Stalker跟蹤你、拍你的私照,也是騙我的嘍?怪不得我怎麼都查不到是誰做了那些事。」
她垂斂眸,不說話。
他笑著掐掐她珠潤的耳垂,又愛又憐。「為了引我到你身邊當保鑣,你這女人可真是用盡心機啊!」
她窘得臉頰發燒。「不行嗎?」
「可以。」他低下唇,細膩地啄吻她,親她親上了癮,無可自拔。「我很榮幸自己值得你用這種心機——」
她與他,再度戀愛。
戀愛的滋味真美妙,嘗著,便令人天旋地轉,而她好喜歡看他在愛情裡,從一個氣宇軒昂的大男人變成一個爭風吃醋的小孩子。
為了準備與鋼琴王子同台演奏的音樂會,連續幾天,兩人都一起練習,朱在宇只能在一旁看,看著看著,一把無名火就會冒上來。
來自日本的帥哥對夏海音很好感,經常藉故靠近,能近一分是一分,待她又溫柔又體貼,只要跟她說話,絕對是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