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是台灣演藝圈的奇跡,一點也不為過。
這樣一個光芒萬丈的女人,竟說要與他見面?
第1章(2)
隔天下午,朱在宇遵守約定的時間,來到夏海音居住的豪華公寓,迎接他的是她的貼身助理,小香。
小香個頭嬌小,珠圓玉潤,臉上的笑容很單純,甚至帶著幾分憨傻,看來很不像朱在宇印象中演藝圈裡那些長袖善舞的人物。
「朱先生請進。」小香將他迎進客廳,招呼他坐在一套名貴的白色沙發上,端來一杯上好的凍頂烏龍茶。「Vanesa剛回來,在換衣服,馬上就出來了。」
「沒關係,不急。」朱在宇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啜飲。
小香交代完了,便說自己有事要辦先走,留下他在屋裡獨坐,等著那個怎麼想都不該跟他聯絡的女人。
一串細碎的跫音由遠而近,他放下茶杯,雙手微顫。
「是朱先生吧?」很冰冽的嗓音。
朱在宇轉過頭,任由夏海音曼妙的倩影放肆地落進眼裡,佔領他視線裡的每一寸空間,不留一絲餘地。
她比在廣告廣告牌上、比在電視屏幕裡更美,那美,活靈活現地灑在他面前,幾乎令他無法逼視。
她穿著一襲飄逸的朱色洋裝,火焰般地捲過,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窈窕的長腿性感地交叉,姿態優雅得像個女王。
「知道我是誰嗎?」她淡淡地問,問話時的口氣也高傲得像女王。
他默然不語。
「在電視上沒見過我嗎?看來我還不夠有名呢。」她撇撇唇,隱約噙著自嘲。
他心一動,直視她明媚的臉蛋。「夏……海音小姐。」
她嫣然一笑。那笑並未在她臉上綻開,她的容顏仍是一朵含苞的雪蓮花。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約你見面嗎?」她問。
他搖頭。
她又是一笑,翻開手上一份文件,清冷地逐字宣念。「朱在宇,三十一歲,政戰學校第XX期第一名畢業生,通過特勤人員考試後,分派至國安局特勤中心任職,訓練成績也是第一名,除參與各項反恐活動外,亦曾擔任現任總統隨扈……」
她將他的經歷調查得很徹底啊!
朱在宇默默聽她念。她的聲音真好聽,就算是用這麼冷淡的口氣說話,依然如音樂一般悅耳。
他想,他永遠忘不掉這樣的聲音。
回憶驀地如潮水湧來,他看見一個妙齡少女站在他面前,臉蛋因怒意而燒紅,眼眸卻孕育著水漾的淚,倔強地對他撂話——
你要記住,這是你選擇的。
下次見面,不管我變得多有名、多麼漂亮,都不要來認我,不准跟我打招呼,我也會裝作不認識你。
懂了嗎?
今天過後,我們就是陌生人!
「……朱先生,你聽見我說的嗎?」音樂般的嗓音驚醒他迷離的思緒。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陌生人」。「聽見了,夏小姐似乎對我的經歷瞭如指掌。」
夏海音忽地一顰秀眉,似乎不滿意他的反應,將文件甩在一旁。「只是一些例行調查而已。」
「不曉得夏小姐為什麼要調查我呢?」他禮貌地問。
「我總得弄清楚我身邊的人的來龍去脈。」她似笑非笑。「不然我的經紀人可不會放心。」
她身邊的人?他不解。「我不明白夏小姐的意思。」
她不回答,指了指茶几上一方紙盒。「那個,請朱先生打開來看。」
他依言打開盒蓋,裡頭裝著一迭信,他看了看信封,字跡都是同一個人寫的,發件地點及郵戳卻來自不同的地方。
「要我看內容嗎?」他問。
「嗯。」
於是他隨手拆開其中一封信來看。幾張信紙,訴說著滿滿的愛戀之情,看來是出自某個狂熱粉絲的手筆。
「這是樂迷的信嗎?」
「一開始我也這麼以為。」
所以有問題嘍?
朱在宇心念一動,繼續拆信,信的內容愈寫愈長,夾帶著五花八門的玩意,有剪報、圖片,以及一些手工制的小禮物。
當他看見一迭照片時,眉頭逐漸鎖緊。
照片裡的主角當然是夏海音,上節目的她、在街頭走動的她、跟粉絲微笑揮手的她,還有幾張是私生活的她——她站在窗前專注地拉著小提琴,她穿著白色浴袍,坐在沙發上與小香閒聊,她伸手卸下髮夾,一頭烏黑秀髮如瀑布傾瀉,她拿手指輕點櫻唇,彷彿陷入深思……
他倏地捏緊照片。「這些都什麼時候拍的?」
「我不知道。」她直視他。「但我確定這個人拍的是我,而且就在這間房子。」
「他偷窺你。」他陳述結論,近乎咬牙切齒。
她點頭。「據說這種行為就叫Stalker。」
「你有請警方查過這房子裡有沒有被安裝針孔攝影機嗎?」
「沒有。沒有攝影機,也沒有竊聽器。」
「那麼他可能是用長鏡頭偷窺。」朱在宇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掀開薄紗窗簾,對面連著幾棟公寓。那個偷窺狂很可能住在其中一戶。他回頭望向夏海音。「你需要我幫忙找出那個Stalker嗎?」
她微笑。「如果能找出來當然好,不過我需要的是一個隨身保鑣。」
「什麼?」他一愣。
「你聽見了,我需要一個保鑣。」她眉目不動,依然用那種女王之姿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朱先生是特勤人員,紀錄良好,專業素養也很受稱讚,根據調查,你不僅槍法神准,近身擒拿術也是第一流的。」
「夏小姐的意思是想僱用我當你的保鑣?」
「不錯。你可能也知道,我在TW是挺受歡迎的,出入都會惹來粉絲追逐。聽說你遭到停職半年處分,正好,在年底的歐洲巡迴演出開始以前,我預計在TW再停留半年,這半年,我要你擔任我的隨身保鑣,寸步不離。」
她瘋了嗎?要他跟她寸步不離?
朱在宇沉下眼裡所有的情緒波動,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女人。「我不擔任私人保鑣。」
「你只保護重要人物,是這個意思嗎?」她冷笑,語鋒略微尖銳。「所以我不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