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會瞭解他將她關入大牢的苦心?
她是否還埋怨著他?
她,究竟在何方?
連日來的搜索毫無音訊,邊關開始變天氣了,一道道催他回京的聖旨以及部將們的思鄉情切,這些因素都讓班師回朝變得刻不容緩。
他終於決定先回朝,命司徒易鋒留下來繼續找尋弄晚的下落,他則準備先帶領大軍回京,再單獨回來。
然而起程回京前,他在營帳裡接到一封來自京城的飛鴿傳書。
信是花勁磊寫來的,大意只有一句,而且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弄晚回京了。
終曲
清風微吹的午後,花府庭園的涼亭石桌上擺著各色蜜餞點心,一名說少女不像少女,說少婦又不像少婦的女子悠閒地蕩著鞦韆。
涼亭裡,分別有兩名穿著綠衫及紅衫的丫環緊張兮兮的坐在那兒,四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蕩鞦韆的女子,兩個人都顯得憂心仲仲。
「姐,他又來了。」
花勁磊原是來通報消息的,一看到他姐姐大膽的舉止,當場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把她弄下來。
「下來!你給我下來!」他氣急敗壞地將弄晚抱下鞦韆。
腳尖才一落地,弄晚就責怪地看了她弟弟一眼,還撇撇唇,「何必這麼緊張?只是蕩蕩鞦韆而已嘛。」
「而已?」花勁磊哼了哼,完全不能認同。
弄晚走回亭子,槐綠、榴紅總算鬆了口氣,連忙斟茶倒水,榴紅還迅速拿起一件薄外衣被上弄晚的肩。
雖然春天了,可是這幾天不曉得怎麼回事,天氣倏然轉涼,還是注意點好,她家小姐現在的身子可是禁不起風寒的。
弄晚撐著下巴,拿起一顆蜜餞塞進嘴巴,半瞇起美眸,愜意地欣賞白雲的流動和滿園花朵隨風輕曳。
「我說,你不准再蕩鞦韆,不准再做任何危險的動作,知道嗎?」
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花勁磊忍不住再度耳提命面一番。
「知——道——啦。」她拉長的聲音明顯在敷衍。
「知道就要做到,不要光說不練。」花勁磊皺著劍眉,提醒道:「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吧?姐夫又來了。」
「他不是你姐夫。」弄晚不厭其煩的糾正。
花勁磊怪責的瞪了她一眼,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她是存心讓誰不好過?
自從霍東潛率領霍家軍班師回朝之後,他已經親自登門造訪花府十八次了,每次都被弄晚給打了回票。
「你該見見他。」花勁磊忍不住的說道:「你也知道那是場誤會,他關起你是因為要保護你,」
「再說吧。」弄晚又塞了顆蜜餞進嘴裡,覺得翻騰的胃部舒服多了。
「你真的不見他?」花勁磊嘴角微揚。「我聽說姐夫又請命鎮守關邊了,如果你再不見他,恐怕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棗色蜜餞被不雅的吐了出口,看著瞬間大驚失色奔向大廳的嬌小身影,花勁磊不可思議的挑挑眉。
還真的有效。
想不到霍嬉游那小妮子滿聰明的嘛,教他用這招。
弄晚當然不知道自己中了計,她急奔回廳,早忘了要讓霍東潛領受煎熬滋味的決心。
她不要他再赴邊關,她不要再與他分隔兩地,沒有他的京城是那麼寂寥,如果他一定要走,那就帶著她一起走!
廳裡很靜,茶几上一杯熱茶還冒著煙,霍東潛反剪著雙手在看一幅字畫,他蹙著眉心,很明顯的心不在字畫上,看字畫只為打發等待的時間。
弄晚放慢腳步,緩緩踏進廳堂。
她清了清喉嚨,引他回過身。
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的眉頭沒有鬆開,神色反而益加責怪。「笨女人,你終於肯見我了。」
弄晚不信地眨了眨眼。
什麼?沒有思念?沒有道歉?也沒有狠狠的熱吻嗎?
她不滿地咕噥,跟她想像的久別重逢相去太遠了,不及格,完全不及格
突然間,她張開嘴,嬌小的身軀一個騰空,被他抱了起來,豪邁的步伐不停,無視下人驚詫的目光,一徑往外走去。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弄晚被他弄得心慌意亂。
「回家。」
他筆直走到花府外,那裡停著一匹通體墨黑的高大駿馬,把她送上馬背,他也跟著翻身上馬,沒多久就回到三條街外的霍將軍府。
他照樣像扛貨物一樣將她扛進屋,回到她睽違許久的房間,把她卸在床上,順便放下紗帳。
「幹什麼?」
弄晚對他的舉動很敏感,連忙曲起雙腿往床裡縮去。
「讓我像瘋子一樣在邊關到處找你,你當然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我要懲罰你。」
他把她的雙腿拉平,不由分說就壓上她嬌小的身子。
「不、不行啦。」弄晚手忙腳亂的推開他,真是亂來,他怎麼可以壓她呢。
「為什麼?」他皺起眉毛。
「我……我有了。」她羞得滿臉緋紅,是在軍帳裡的那一次,久別重逢的乾柴烈火讓她懷了他的孩子。
「你有了?」他聽不明白。「有了什麼?」
她一翻白眼。「孩子啦!」
「你有了孩子?!」
他的聲音陡然揚高,著火般的翻下她身子,緊張的巡視著她,生怕她和孩子被自己的重量給壓壞了。
「我沒事。」她紅唇綻出薄薄笑意。
她知道他在看些什麼,這個傻蛋,孩子還小,連一個拳頭大都不到,壓不壞的。
他鬆了口氣,重新躺在她身旁,伸臂將她納入懷中,卻不滿意她摟起來的份量。
他皺起眉頭。「你有了身孕,怎地還這麼瘦?」
不是說懷了孩子的女人都會發胖嗎?她的身段卻依然玲瓏有致,小小的腰肢看不出有個小生命在裡頭,而胸部——他粗魯的伸手撫弄,嗯,好像腫脹了一點。
「我說了……現在不可以。」她輕扭著身子,輕輕抗議,卻也輕輕呻吟。
她知道自己也想要他,總是這樣,他的愛撫總能輕易撩撥她的感官。
「好吧。」他總算住了手。「我們什麼時候再成親?」
「再說吧。」她舒服的偎在他懷裡,舒服的閉起了眼,微風從窗子吹進來,吹得紗帳飄飄,心也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