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替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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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將軍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要親往民間探視?」若離完全不理他的鬼話,「要知道全城百姓都以你馬首是瞻,你若病了,穎州就要大亂了。」

  「你……」燕羽無可奈何,只覺得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女子,勝過以往沙場上任何勁敵。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忽然有種暈眩的感覺自體內竄起,讓他猛然一個踉蹌。

  「將軍——」一旁的李鐵一把扶住他,「小心啊!」

  燕羽不語,涔涔的汗水從發間滴落,他臉色發白,覺得全身冷颼颼的。

  「將軍,你怎麼了?」李鐵發現他的不對勁,觸碰他身子的同時大叫了起來,「將軍,好燙啊——」

  燙?

  一時間,眾人臉色大變,齊聚上前。

  「將軍,你可感到不適?」

  誰都知道,熱,是瘟疫的前兆。

  若離這瞬間亦失去了心跳,不祥的預感攥住了她的呼吸。

  「將軍怎樣了?」

  經過一夜折騰,回到房中,只見慧益老尼迎上前急問。

  若離搖搖頭,呆子般地坐到椅上。

  昨夜,京城來的名醫替燕羽診治了半宿,她在窗下也守候了半宿。

  沒人告訴她燕羽的真實病況,卻正因為如此,她才可以確定,他染上的一定是瘟疫。

  否則喜訊早已傳來,何必隱瞞?

  「這病真的沒救了?」若離低喃道,心中忐忑擔憂,完全不是偽裝。

  原來她還良心未泯,面對敵人也能真心關懷……

  「救是能救的,不過得冒點險。」一旁的慧益老尼忽然遲疑道。

  「什麼?」她回過神來,「師太,你有辦法?」

  「貧尼那日在望月庵裡,也瞧見過一個病人,雖然沒有上前為她把脈,但依照傳說的症狀,與那日的觀察,倒讓貧尼想起從前遇到過類似的病狀……」

  「真的?」若離眼睛一亮。

  「說起來還是貧尼小時候的事情,那時生活在大山裡,有一天村裡人全病了,發熱腹瀉,難以治癒。聽長輩們說,恐怕是有人接觸過腐爛的屍身,以致傳染了怪病。」

  「那後來呢?」全村人都患了病,凶多吉少吧?可眼前的慧益老尼卻活到了這把年紀……

  「全村的人都以為在劫難逃,紛紛備好衣棺,打算在家裡坐著等死,誰知卻有人誤打誤撞,奇跡一般復元了!」

  「如何復元的?」

  「那人以捕魚為生,因為受不了病痛,打算食河豚自殺,誰料河豚沒把他毒死,反倒救了他性命。於是全村效仿,沒過多久,瘟疫便散去了。」

  「河豚?」莫非是個以毒攻毒的法子?

  若離只覺得胸中驚喜,立刻起身,拔腿便往外走。

  「公主去哪兒?」

  「告訴大夫這個消息,讓他試試。」

  「且慢!」慧益一把攔住她,「河豚天性劇毒,食之危險,我們那時是死馬當活馬醫,沒別的辦法,可這並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救將軍的命啊!」

  「可是……」

  「再說,當年貧尼家鄉的瘟疫只是與如今城中的病狀相似罷了,倘若並不一樣呢?」

  一語讓若離怔住,邁開的步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師太,這到底該怎麼辦?」她左右為難,卻心有不甘。

  不知道此事倒也罷了,如今有希望治癒的法子就擺在眼前,不讓她一試,心中只會如蚊咬噬,奇癢難安。

  「公主,恕貧尼直言,倘若先找個病人試這方子,再給將軍用藥,如此方是兩全之計。」慧益道。

  「這樣也好……」她點點頭,隨後卻又立刻搖頭,「不,不能這樣!」

  「怎麼?」

  「燕羽最重視城中百姓,若他知道我用病人試藥,只怕會恨我入骨。」

  「公主還有別的法子?」慧益反問:「總不能讓將軍親自冒險吧?」

  對,不能,萬萬不能。

  可如今到哪裡去找一個既非他關懷的城中百姓,又是瘟疫病人的人替他冒這一次險呢?

  電光火石間,若離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瘋了嗎?這樣做值得嗎?如果只是為了報答宮主的大恩,犯得著這樣豁出性命嗎?

  可她就是想做,甚至迫不及待地立刻要做……她這才發現自己心裡,竟只牽掛著他的安危,倘若他轉危為安,就算要她犧牲再多也值得。

  她忽然澀笑,笑自己愚蠢。

  一場戲罷了,她卻如此投入,彷彿真的成為了他的妻,深深愛上了他……

  「公主,想什麼呢?」慧益見她怔怔地不開口,著急地道。

  「師太,替我準備河豚吧。」一旦下了決定,她便鎮定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有一種蕭瑟風中背水一戰的感覺。

  第4章(2)

  端了一杯熱茶,她輕輕推開門,向裡張望。

  他還在昏睡,修長的身子躺在榻上,雙頰因為高熱而異常的紅,雙唇則是毫無血色,脖間、手背,凡是裸露在外的地方無一例外地爬滿了紅斑,破壞了他完美的俊美,失去了往日的威武,那毫無生氣的樣子彷彿魂魄隨時會飛散,讓人心疼又擔憂。

  李鐵守在一旁,看上去亦是一宿未眠,精神難以支撐的模樣。

  「李副將,」若離微笑,溫和道:「你去休息吧,這兒我來照料就行了。」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怎敢煩勞公主。」

  「我與將軍既已結成連理,就當患難與共,」她早已想好說辭,「為人妻者,伺候丈夫,是分內之事。」

  「可將軍昏迷前吩咐過,不讓公主您接近他……害怕傳染給公主。」

  「這病是如何傳染的呢?若是守在他身邊就會患病的話,那李副將你也早該倒下了。」若離繼續說道。

  「這……」他亦感到迷惑,「總之公主千萬要保重鳳體,還是少接觸為妙。」

  「李副將,你也知道我與將軍成親至今,波折無數,兩人相處時日甚少,情亦甚淡,我想借此機會增進兩人的感情,再說夫妻本是一體,他若出了什麼事,我自然也不能獨活,李副將,請你體諒一個妻子的心情。」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李鐵自然無可辯駁,他當下知趣地起身,恭敬退去,將空間留給兩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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