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很深,還下著雨。
鋪著長毛地毯的房間裡,只有兩個人。
穿著橘色棉T、米白色短褲的男孩看著穿著藍色海軍領高中制服的女孩。
「你……想不想喝點東西?」
女孩搖搖頭,看來心事重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時置身在這個陌生的飯店房間裡,兩人都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只是程度稍有不同,男孩看來似乎更緊張些。
他起身替自己倒了一杯冰開水,邊喝水邊靠著十二樓的落地窗眺望窗外飄著細雨的夜景。
半晌,他像是作了什麼決定似地放下杯子,轉過身對著坐在床沿的短髮女孩說:「很晚了,你今晚就安心睡在這裡吧,飯店的錢我先幫你付清。明天,明天我們再來研究看看,你……」話還沒說完,女孩不知何時已經解開自己胸前的扣子,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胸罩已經落在地毯上。
映入他眼簾的是,葉子榆,剛滿十八歲青春無瑕的胴體。
他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可她卻已踮起腳尖,勾住他頸項,封住他的唇。她柔軟的胸部磨蹭著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瞬間著火似地燒了起來。
真是天殺的!
他想!他真的很想!
很想不顧一切脫下她粉藍色的底褲,將她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佔有她。
可是他不能。
至少不是現在。
他費盡全身的自制力,扳開攀在他頸項上的小手。
她沒依他,只是輕飄飄地說了句:「帶我走。」
慕風心裡一震!
她當真……就這樣將自己托付給他了嗎?
未及多想,葉子榆主動將他輕輕推倒在後面的床上,光著身子靜靜趴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可以清楚聞到來自她身上的一股幽香,她直起身子,他便看見她那初發育完成的胸部,像兩朵初綻的粉色玫瑰。
她清秀的臉龐顯得有些無措。「你……不要我嗎?」
他的答覆是將她用力一攬,輕輕含住她胸前逸散著香氣的蓓蕾,接著一個大轉身,讓她在他身下,然後仔仔細細看著閉著眼睛的她。
輕輕吻著她的眉眼,小心而輕柔地像怕弄壞什麼寶貝那般;接著他往下輕吻,赫然發現她的唇冰涼且有些顫抖,他知道她其實是害怕的。
他極其愛憐地輕撫著她的唇,以舌尖頂開她的防禦,他修長靈巧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胸口,以磨人的緩慢速度品嚐她光滑的肌膚。
她訝異地發現自己竟發出輕輕的呻吟聲。
這是她的第一次。
可是並沒有傳說及想像中的痛苦,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她對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不想張開眼睛。
因為沒看著他,所以她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他能讓她這麼舒服是因為技巧,那這鐵定不是他的第一次。後來想想,他是學校留級四年、出名的壞學生,這種事對他來說也許只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
他應該不會對她的表現有什麼期待吧?畢竟她不是援交妹。
可是,今晚多虧他肯帶她離開家,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藏多久,但心裡還是很感激他。
當時,她單純地以為把自己給了他,他們兩人就可以互不相欠,永遠扯平了。
只是,她並不知道,原來在人生的天平上,法碼換來換去,常常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那一年,她十八歲。
離高中畢業還有兩個半月,不知道的事情遠遠多過知道的事情。但在發生這件事的當時,她心裡很真切地感到自己已經走到人生的盡頭。
第1章(1)
糟了!
她快要遲到了。昨天襄理才特別交代她,今天是合作社和匯融金融集團合併簽約的日子,她是司儀,必須早點到會場,可現在她還塞在半路上,眼巴巴地看著眼前龜速前進的車陣,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她不停地看著腕表,手機此時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喂?」
「子榆嗎?拜託!會議再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同事美芳特地打電話來問。
「哎,前面大塞車,我再五分鐘就可以到了,先幫我試一下麥克風。」
「好,那你要快喔。」
「知道了。」
公交車一靠站,她小跑步往上班的合作社急奔。
美芳站在大門外,看到她來,接過她的包包,語氣急促地說:「我看你從送貨電梯上十樓吧,匯融銀行的總經理親自過來了,現在他們一堆人都在三樓理事長的辦公室,我怕他們等一下會搭電梯,要是你不幸和他們搭同一班電梯,讓襄理發現你還沒到會場待命,鐵定會被念上一陣子。」
「她鐵定會。好,不多聊了,我現在馬上上樓。」
小跑步走進會議室,同仁大都坐滿了,她瞄一眼主席桌,空空的,不覺鬆了口氣。
走到司儀桌,調整好麥克風的位置,瞄到理事長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她馬上低頭打開議程,見理事長對她使了下眼色,她低頭,照本宣科念著——
「匯融集團與精誠信用合作社合併簽約典禮,典禮開始。主席致辭。」
理事長拿起麥克風,免不了一番客套和期勉,她趁這個時候低頭拿起杯水,插上吸管,偷偷喝了口水。
天知道,她有多渴!
等到理事長致完詞,她開始照程序表往下念——
「介紹貴賓。」
理事長以愉悅的聲音說道:「各位同仁,我們今天非常榮幸,邀請到匯融集團慕總經理親自來到簽約會場,請大家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慕風慕總經理!」
子榆原本也要鼓掌的,卻在聽到那個名字後,手不覺停了下來。
慕風總經理?
慕、慕風?!
難……難道是他?
不,不會的,他是德興藥業集團的少東,怎麼可能會跟匯融集團扯上關係?一定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要不,就是她聽錯了。
儘管已經在心裡依據邏輯和常識歸納出這樣的結論,可她還是緩緩抬起頭看往主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