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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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玉格格一逮著機會就對她百般刁難,如今知道她懷了孕,不知又會使出什麼把戲……她真的不想再糾纏下去,為了孩子她要找個清淨之地。

  喬眠風深深地望著她,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他雙臂一收,將她緊緊抱住,俊顏貼住她的臉頰,將滾燙的體溫也一併傳給她。

  「不要怕、不要怕——」他在她耳畔溫柔低語,「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從今以後,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

  他明白她的心思嗎?瞭解永玉格格的狡猾嗎?為什麼能語中的,彷彿早就心知肚明她的萬般委屈?

  小寧怔愣住,一時問不知該如何反應,在他的懷裡沉默許久。

  「爺,我不明白……」半晌之後,她才迷惑道:「為什麼…… 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有片刻,她幾乎以為他是真心對她的,甚至認為她比永玉格格還要重要……

  是她癡心妄想嗎?這個捉摸不定的男人,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你不明白?」喬眠風澀澀的笑了,聲音極為哽咽,「在我心裡,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他在說什麼?是她聽錯了嗎?不不不,一定是幻覺!沒想到這個夢居然這般真實,讓她至今還無法清醒。

  她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原以為會毫無知覺,沒想到卻傳來一陣刺痛!

  霎時,她全身一顫。

  「為什麼……為什麼……」她小聲囁嚅,也不知該說什麼,該怎麼說。

  「噓——」他點了點她的唇,「你病了,要好好休息,喝了這碗安胎藥,乖乖睡一覺,明天,我保證明天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他在哄她嗎?如果欺騙能讓她得到片刻的甜蜜,她也心甘情願……

  足足地接過他遞來的藥碗,她一飲而盡,不知為何,苦澀的湯藥卻不難喝,或許,她太過分心,忘了滋味。

  「睡吧……」喬眠風領她到床邊,讓她躺好,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在這兒陪你……」

  只見他躺倒她身邊,俊顏距她好近好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他的臂膀緊攏著她,讓她可以如嬰兒般安心入睡,不再緊張害怕。

  這一切是真的嗎?從成親以來,這一直是她的夢想,相濡以沫,相擁而眠……

  如今忽然實現,卻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明天她要好好聽他的解釋。

  第7章(1)

  清晨的花香格外甜美,不必睜開眼睛,只要一聞,就能分出日暮與晨曦。

  小寧醒來的時候,看見太陽高掛,一陣清風穿過紗窗,悄悄吹起紗簾。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好眠了,自從成親以來,夜夜被夢魘糾纏,睡著比醒來還累。

  有什麼開心的事讓她終於可以好眠?發怔片刻,小寧終於想到是因為昨夜喬眠風的一席話。

  他說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她?

  真的嗎?不會是她在絕望中的自我幻想吧?

  小寧坐起身子,發現喬眠風並不在屋裡,她急急攤開窗戶卻虱一抹青色的身影站在朝顏花的架子底下。

  原來,他還在,沒有走遠,昨夜的一切並非妄想,他的確在等她轉醒,告訴她一切緣由。

  披上長衫,她輕輕走出房,他忽然回眸,彷彿她的腳步再遠亦能聽見。

  「怎麼不多睡會兒?」他眼神中似有責備,但更多的是憐惜,

  「也不披件厚點的,這兒風大。」

  「我沒事了。」小寧微微笑道:「爺,不要緊張。」

  他還以莞爾,拉過她的柔夷,一併站在花架子下。

  「你知道朝顏花還有一個名字叫什麼?」他忽然問。

  「我們家鄉叫它喇叭花。」小寧答覆。

  「我們這兒叫牽牛。」他似在回憶,「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常看見母親坐在這花架子下繡枕巾,我一直以為它就是童年裡那一株,後來才知道牽牛只能存活一年,原來是你叫花匠每年種,才讓這一架子得以維持。」

  原來,她默默做的許多事,他都知道。

  「聽說最早是夫人栽下的,」小寧喜悅的說:「我想,也該讓這花架子維持下去,以便爺思念雙親時,有個東西可以追憶。」

  「你那時說得沒錯,我的父母的確死得蹊蹺。」喬眠風凝眉。

  「爺……」她不懂為何他要突然提起這個。

  「那一年,寶親王在郊外建了別苑,邀請我雙親前去赴宴,回來的途中馬兒便受驚摔下山坡……」 他深吸一口氣,「聽說寶親王很得太后信任,當年太后垂簾時,所有秘密差事都交給他去辦理。」

  「爺,你是說……」小寧難以置信,「老爺和夫人的死與寶親王有關?」

  「清廷的確一直在盯著咱們,入關以後,忌諱我們家大業大,生怕我們暗中支助前明勢力,又找不到借口治咱們的罪,所以對我們處處提防。」喬眠風緩緩道:「說來也怪,喬家在祖奶奶一輩,仍然子嗣繁多,我太老爺就有四房兄弟,可自從滿人入關後,喬家族人不是意外而亡,就是忽然病故,直到今天,只剩我這唯一血脈,像受了奇異的詛咒似地。」

  「難道,真是朝廷……」她越聽越驚,不由得手腳發涼。

  「你現在該明白,我為何要疏遠你了吧?」他終於側過身來,與她四目相對,輕輕攏一攏他的髮絲,柔聲道:「小寧,我只是不想連累了你……」

  這就是他要說的故事,就是他壓抑已久的解釋嗎?

  如果,之前對喬家的厄運還有一點點害怕,此刻,她已經無懼,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乎。

  「為什麼……」小寧拉住他的衣袖,哽咽道:「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害我以為……」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永玉格格?」他笑了,好似在笑她的天真。

  「難道不是嗎?初次見她,你就徹夜為她畫肖像……」她仍耿耿於懷。

  「因為對父母之死有存疑,我可以接近寶親王府,對於寶親王府唯一的格格,我自然要多加留意,因為,可以從她身上打聽到些什麼。」喬眠風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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