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緊張到緩緩放鬆,研研輕輕的將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希望時間就此停住。
這種感覺真的已經好久沒有了,他懷抱中的氣息,此刻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考試考得不好或被一些嫉妒她的女同學中傷,惹得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就會躲進他的懷抱裡哭個夠。
重溫舊夢的感覺竟令她心頭酸酸的,鼻頭也酸酸的。
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跟他鬧翻,一定不會說那些傷人的話來令他對她寒心。
他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她好想再當從前那個可以事事找他商量、凡事有他出頭、整天除了讀書就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好好休息,明天見。」
他在她房門口放下了她。
研研悵然若失的看著他回到走廊斜對面他自己的房間,那扇關上的門彷彿將她拒於心門之外。
難道就僅止於此,他們永遠無法恢復往日情誼了嗎?
第五章
研研一大早就猛吸鼻水,連喝好幾杯溫開水還是沒用,鼻水一路從家裡流到車裡,擤也擤不完。
「妳感冒了?」言東堂盯著她紅紅的人中看,再擦下去都快破皮了。
「怎麼可能?我身體健壯得很。」她比了個健康寶寶的手勢,自覺不妥,又連忙放下。
她是堂堂鍾氏集團的執行長耶,怎麼可以比那麼幼稚的手勢,傳出去會飴笑大方。
車子開動了,言東堂又觀察了五分鐘,下了個結論。「妳需要看醫生。」
「不必了,我真的很好。」研研又打了個噴嚏,鼻音濃濃地說:「今天泰萊集團的商總裁要來拜訪,我要親自接待他,很多事要忙,我要是真的不舒服,吞兩顆斯斯就沒事了,不必小題大做。」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好得很,一個上午研研都像條蠻牛般苦幹實幹,看了比平時多好幾倍的公文,還覺得自己很神,直到安琪捧著她批好要分發各部門的公文又走回來為止。
「執行長,這幾份公文沒有人看得懂,可不可以請妳重新裁示一次?」安琪無奈地說。
「沒有人看得懂?這怎麼可能?」研研不信,動手翻閱那些公文。「大家都瞎了嗎?」
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這是什麼鬼畫符啊?真是她親筆批的嗎?
安琪擔心地看著她的上司。「妳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我陪妳去看醫生?」
「又來了。」研研不以為然的反駁回去。「我只是有點流鼻水而已,幫我沖杯熱咖啡來,我喝完咖啡就沒事了。」
安琪覺得不妥。「可是妳已經不舒服了,還喝咖啡……」
研研邊擦鼻水邊板起面孔。「這是命令。」
「是。」安琪不敢忤逆上司的意思,只得乖順的去沖咖啡。
但是到了下午,研研已經有點眼冒金星了,她拖著不舒服的疲倦身軀去接待商總裁,強打起精神應酬貴客。
「鍾小姐,小犬已經跟我提過好幾次了,他對鍾小姐的才幹十分欣賞,希望請妳吃飯,不知道鍾小姐意下如何?」
商總裁又舊事重提,而且積極熱切。
研研痛苦的說著應酬話。「謝謝商總裁的抬愛,我會叫我的秘書跟令公子的秘書聯絡,安排我們約會的時間。」
她覺得很不舒服,身體皮膚反常的有點疼,不知道怎麼搞的,渾身都不對勁。
「這樣太好了。」商總裁滿意的微笑。「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我很開通的,不會限制你們太多。」
也就是說,還是會有限制就是了。
研研在心裡悄悄的歎了口氣,看來無論是當秦家的媳婦或是商家的媳婦,都不會是容易勝任的角色。
她在下午三點總算將商總裁給打發走,雖然中午沒吃東西,可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只覺得頭昏腦脹,直接拿了檔案夾進總裁室。
見到她進來,言東堂迅速從辦公桌前抬起頭來。
「代理總裁,這裡有份資料我們好好討論一下,是關於到上海投資購物商城的初步計晝,我想我們必須知道目前預備前進大陸,投資大型百貨公司的華人有哪些,並區隔出消費走向,知己知彼才能好好規畫……」
言東堂並沒有理會她說得頭頭是道,直接從辦公桌後走到她面前,盯著她不對勁的臉色看,仔細審視她的面龐。
「妳的臉色很不好,妳不舒服是不是?」
她很為公司賣命,可是不懂得照顧自己,都二十四歲的人了,還不把生病當一回事,跟她小時候一樣愛逞強。
研研下意識就要否認。「我才沒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
她突然一陣眼花站不住,倒向言東堂懷裡。
「研研!」
*********************************
研研……研研……
有人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又好像有人一直在叫她,研研緩緩睜開眼,看到言東堂守在她身邊,很煩惱的看著她,房間裡很安靜,是一間病房。
「我怎麼了?」她看著自己手臂上正吊著點滴,好像很嚴重似的。
他蹙起眉心。「妳發燒,重感冒又疲勞過度,加上輕微營養失調,點滴是補充妳的體力。」
「可是公司……」研研強要起身。
她怎麼可以生病?過去好長一段日子她都不敢生病,就怕公司沒有她不行。
這一年來,爺爺把公司的重擔逐日加在她肩頭,使她自覺對公司有使命感,加上程程不成材的整日流連在花叢間,她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躺好。」言東堂將她壓回去。「不要逞強,好好休息,公司有我,要是不聽話,我就開除妳。」
研研沒有異議的躺了回去,一股奇怪的感覺在她心中悄然滋長。
她居然喜歡這種感覺,有人對她專制。
「你不必回公司嗎?你應該有事要辦吧?叫安琪來陪我就行了,其實我也不必人陪,又不是什麼大病……」
迷死人的俊臉擺出難看的臉色。「不要再講話了,再睡一覺。」
她真的很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在外島當兵的那兩年,他對她的牽掛特別濃,每當有機會放假,他就恨不得插翅飛回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