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開心處,金英朗露出一絲笑意。
而這樣殺遍天下的王子笑容給了芳芳勇氣。
「如果是一大群朋友的話,可以跟你一起去嗎?」芳芳努力說得自然,「我家人都在外地,比較好的朋友都跟男女朋友有計劃了,不太好意思去打擾他們,但我又不想一個人過聖誕節……」
欲言又止,少女用熱切的眼神看著他,希望眼前的男人開口邀請。
應該會成功吧。
她的理由溫和完美,毫無破綻,金醫師人很好,絕對不會拒絕她,到時候他們可以喝點酒,聊聊天。拉近彼此距離,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抓住這個人人想要的單身王子,成為金太太。
金太太耶,太夢幻的三個字了。
就在芳芳熱烈的眼神中,金英朗露出為難的模樣,「那是純男人聚會,謝絕女伴,所以可能沒辦法。」
芳芳一呆,純男人聚會?居然有這種東西?
但如果是這樣也就沒辦法了,如果人家已經說是純男人聚會,她還要跟的話,就太奇怪了。
「芳芳,不好意思。」
「嗯,沒關係啦,是我自己問得太突然了,」芳芳強打起精神,反正就在同個地方上班,還有下一次,現在就先聊天,拉近彼此的距離吧,「喔對了,我聽樓上的說,汪太太因為要坐移民監,所以離職了,下星期會來一個新特助補位,是大醫院管理體系出身的,頭銜還挺大的……」
第4章(1)
等金英朗得以從診間脫身,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情——在醫師休息室,難免又被田聞齊一陣嘲笑。
「你就是因為拋不下王子面具,那些女孩子才會越想越多。」
田聞齊是他醫學院的同學,也是大老闆的孫子,之所以會來到寶貝聯合診所,就是他的介紹。
醫生不是在醫院任職,就是自己開業,而當時在某教學醫院任職的金英朗實在不喜歡大醫院的勾心鬥角,但要開業除了資金問題外,還得一日三診都待在那裡,早上八點半到晚上十點,一點私人的時間都沒有,這對於很願意花時間在嗜好上的金英朗來說,是頗痛苦的。
兩個極端,無法平衡。
就在難以取捨的時候,田聞齊跟他說,家裡那開了三十年的老診所預備找地方重蓋,拓建成聯合診所,問他要不要過來,雖然沒有所謂的升職加薪,但待遇不會差。
一周八診,可以再視情況調整,金英朗只想了兩天,就答應了。
兩人認識很久,是非常好的朋友。
在這裡,田聞齊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已婚身份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會當面取笑他的人。
「聖誕節幾乎是兵家必爭之地,冰冰跟芳芳只是開路而已,相信我,接下來會有很多人用各種理由約你,訂了餐廳位置朋友卻臨時有事,家裡有小派對希望你能出席,或者被朋友放鴿子,而她那天又非得攜男伴參加,能不能幫這個忙,諸如此類。」
「我知道。」他很有經驗,「沒關係,我的腦袋隨時有兩百個完美推辭又不傷人的理由。」
「說真的,你應該明確地拒絕。那些女生才不會想這麼多。」
」我不是拒絕了嗎?」金英朗將雅樂幫他做的便當放入微波,「沒答應去教會活動,也沒答應私下見面。」
「但重點是理由太完美,她們都覺得是你有事,而不是你不願意,你要很明白地說,我對你沒興趣。」
「但那樣對女生來說,太難堪了。」
何況旁邊還有一堆人。
田聞齊突然有點想笑,這人真的是十年如一日。
剛認識時,覺得他是花花公子,後來比較熟了,以為他是不善拒絕,及至兩人變成好友,他才知道這個人有著該死的紳士心態。
身為一個紳士,就不能讓淑女難堪。
紳士該委婉地讓淑女知難而退,而不是讓淑女窘在原地說不出話。
原本以為他結婚後會好一點,沒想到完全沒改變嘛。
「雅樂都沒跟你說過什麼嗎?」
「提過一次,不過我覺得這不是問題。」 他知道雅樂不喜歡他這種大眾情人形象,不過他也跟她解釋了,因為她們約他時都是在有第三者在場的情況下,為了不傷及女生自尊,他才不願意將話講太白,那會傷到同事情誼。
他只是希望共事愉快,如此而已。
後來雅樂就沒再提起此事,所以他覺得這不會造成問題。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金英朗抽出兩張餐巾紙墊著拿出可微波的餐盒,打開,就像過往一樣有肉有菜,不但顏色漂亮,還香味十足。
田聞齊羨慕地看著他的便當,又看看自己的便利商店牌,忍不住怨歎,一樣有老婆,怎麼待遇差這麼多,金英朗的老婆不但給他帶愛妻便當,還連水果都幫他切好放在保鮮盤裡,太讓人羨慕了——金英朗夾起菜吃了一口,「對了,我剛聽芳芳說,下星期會有新的特助來補汪太太的工作?」
田聞齊笑,「這件事情昨天晚上才決定的,芳芳早上就知道,她不去調查局上班真是浪費人才。」
「那就是真的了?」
「當然。」
金英朗說「真可惜。」
汪太太雖然掛名特助,但其實就是寶貝聯合診所的大總管,大老闆之下,所有人之上,舉凡人員調動,診所、藥局排班,耗材管理,廠商進藥,都是她說了算,她決定的事情就算是田聞齊這個老闆的孫子也沒反駁餘地。
雖然因為年紀有點大愛碎碎念,但至少人是不錯的,只要有醫師反應什麼東西不好用,她會立刻換廠商,要添新器材也是,有需要就不會囉嗦,立刻上報。
撇除她不宜餘力想將自己的未婚女兒介紹給他這點,金英朗是相當喜歡跟她共事的。
「芳芳說,新來的特助也是大醫院管理體系出來的?」
「當然,你也認識。」田聞齊對他做了一個怪表情,「鄭修妤。」
金英朗點點頭,原來是她。
在他離開大醫院前兩個月,鄭修妤才剛從國外進修回來,雖然認識,但實際上根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