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還說,要脫等晚上他來了以後再脫也不遲。」老曹鄙夷的視線掃過她,踏著高高在上的步伐離去。
翁元讓一臉緋紅,不知如何是好。
至少山無陵是會來了。
山無陵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腦袋裡繞著翁元讓白嫩柔軟的嬌軀打轉。
都怪老曹說什麼她一絲不掛在等他!
想也知道,依她對他沒好感的程度,不可能那麼做,偏偏那種話會帶給他無限的遐想,壓根兒無法專心在工作上。
這三天他卻是忙得忘了翁元讓,雖然現在的他不需要凡事親力親為,大概是控制欲太強,也不喜歡和那些貴族一樣坐著不動,等錢財滾進口袋,他一整天要視察的礦場可不少,即使回到家,也有堆積如山的事情必須處理。
還記得老曹前來告訴他那些話大概是在中午,從那之後他就無心工作,花了一段時間逼自己冷卻慾望,發現一點效用也沒有,隨便找了個女人,打算利用短暫的時間解決腦中旖旎的妄想,沒想到他抱著那個女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腦海想的全是翁元讓,勉強發洩了之後,慾望並沒有降低,反而更瘋狂,更想親手抱住她。
那已經類似一種可怕的癮頭,沒有對的解藥,就無法消除內心真正的癢。
沒辦法,他草草解決工作,邁開連自己都訝異地迫不及待步伐,朝她的房間走去。
山無陵想過她找自己去,是為了抱怨某些事,也曉得她會抱怨哪些,想過她可能會有多生氣,就是沒想到她會……睡著了。
是嗎?她真的睡著了?
他會有疑問,不是沒道理的,因為穿著自己那套陳舊衣服的翁元讓背脊打得老直,眼睛雖然閉上,表情卻不像熟睡,反問像是在沉思,要不是她手中的卷軸從大腿上滑落,滾到地上也沒注意,他會很懷疑。
走到她的跟前,他的視線先掃過卷軸,上頭是一幅幅連續性的春宮圖,他忽然輕輕的深吸一口氣。
那是他要她熟讀的玩意兒,想不到她竟能看到睡著,莫非是內容太「和平」了?
修長的指背磨蹭著軟綿綿的臉頰,山無陵的臉上閃動貨真價實的疑惑。
他很少對自己產生懷疑,無論是做的事、思考模式、任何決定……如今卻對自己如此渴望她,還是非她不可感到不解。
他明明有很多選擇……況且她並沒有脫光衣服等他,是不是?
「翁元讓!」一股莫名的不悅令他拍了拍她的臉頰,企圖喚醒她。
聽到自己的名字,翁元讓悚了一下,漂亮的雙眸迷糊的開合,眨了幾下,發現眼前有個高大的陰影,瞬間呆住。
山無陵佇立在她的面前,一手還留戀在她的腮幫子上,純男性的氣息和昂貴的香氛氣味飛快的烙印在她的記憶中。
「噢……是你。」她呢喃,聲音飽含睡意,或是其它沒能察覺的小小徵兆。
倘若要描述山無陵,她可以想出的都是繞著「冷」這個字打轉的詞,一直忽略了他其實長得非常出色,溫暖的琥珀色眼珠融合了冰與火的特質,長長的睫毛也閃動著同樣的色澤,他的身材壯碩,肩胛厚實寬闊,偏偏陽剛之中又融合了魔性,看起來十足十的邪惡,令人畏懼。
翁元讓不自在的縮了縮,一切都落入山無陵的眼底。
睜開眼後,她反而看起來像是睡了一覺,眼神迷濛,反應也緩慢許多。
他凝視她片刻,接著拾起地上的卷軸,放在手掌上端詳,嗓音醇厚的笑說:「我以為你應該像任何一幅圖畫上面的女子,無論是任何姿勢,我都會樂意享受。」
因為他刻意壓低聲音,一股奇異的戰慄爬滿全身,宛如冬陽灑在身上的微熱,替她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鮮艷的瑰紅。
她沒忘記這個男人三天前才見過自己的裸體,而且非常感興趣的模樣。
「我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做到兩個人的姿勢。」翁元讓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很鎮定,可惜全身像泡過熱水一樣燙紅。
「一個人能辦到的事也不少。」山無陵緩慢且輕柔的呢喃,「愛撫自己,尋找你身上舒服的點,如果無法分辨,就找會引起全身激烈顫抖的地方,你會吧?」
聆聽他毫不修飾的「教導」,她懷疑自己會燒起來,連忙轉移話題,「你何時讓我回家?」
沉默片刻,他的濃眉高高揚起,「回家?你已經要嫁給我,幹嘛回去?」
翁元讓好脾氣,才沒被他過於理所當然的倨傲語氣惹惱。
「我總得回家向家人報備這件事,還得準備出嫁事宜……不是嗎?」在他的臉上看見不以為然,她對自己說的話也起了懷疑。
「準備什麼?我不期待你們翁氏能拿出像樣的嫁妝,也不想讓你有借口多帶幾張嘴過來增加開銷。」山無陵調侃。
他不喜歡翁家的人,就連那些勢利眼的下人也厭惡。當翁家開始暗中遣散家僕後,也有不少人到他的底下來找工作,不過他可沒忘記當年在翁家受過的譏嘲,而他也不是以同情心或善良著稱的,自然不予理會。
翁元讓不懂他的心思,以為他是故意刁難自己,忍不住動怒了,賭氣的問:「你……難道我不能帶侍女陪嫁?」
山無陵的臉上浮現惡意的挖苦,「你有嗎?把你家唯一的僕人帶走,那群腦袋刻著天真的翁家人恐怕不是餓死,就是被灰塵淹死,你捨得?」
噢!這可惡的山無陵!和他說話,真的會氣死自己。
他才不理會她怎麼想,傲慢的說:「況且有老曹伺候你,還不夠好?」
一提到難以捉摸的孤僻老人,翁元讓才剛鼓起的努力瞬間洩了氣,喃喃細語,「老曹很好,就是太好了,我似乎無福消受。」
看來老曹似乎成了令她棘手的弱點。
山無陵向來明白老曹有多難討好,這也是他喜歡用老曹去磨將要留在身邊的人的原因。等到她開始習慣老曹,就表示不再會對他的任何決定抱持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