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前妻最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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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是真的還是演戲?她不會又在裝可憐騙他了吧?

  他僵著臉走過去。「許多情,別鬧了,快起來。」

  她不回答。

  「許多情,我不准你再玩了,給我起來!」

  仍是沉默。

  他下巴一凜,不耐地蹲下,用力推她。「起來!你給我……」

  周世琛驀地頓住,警覺不對勁,她體溫發涼,不像作假,急急展臂攬起她,蒼白如雪的面容揪緊他的心。

  「你是真的暈,不是假的?」他喃喃,輕拍她臉頰,她毫無反應,整個人就像破娃娃一般,癱軟在他懷裡。

  他頓時心痛。「多情、多情!」

  傷痛的呼喊劃破夜幕,但不管他怎麼喊,都喊不醒懷中柔弱的佳人,一股不祥的預感當頭罩下,他悔恨不迭地抱起她,緊急送醫。

  「多情,你不可以有事,千萬要平安,只要你沒事,隨便你要怎樣都可以,我都答應……」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在心裡祈禱著,他認了,不管前妻是否懷著惡意接近他,他都認了,只要她平安無事就好。

  他認了,她騙他也好,利用他也好,反正他鬥不過她,就是不爭氣地牽掛她。

  他認了……

  周世琛風馳電掣地飆車,到了最近的醫院,醫生檢查過後,竟然要他馬上轉送另一家大醫院。

  「為什麼?」他惶然。「她的情況有這麼嚴重嗎?」

  「我們在她身上發現一張醫療卡,跟她主治醫生聯絡過,他們要安排她動心臟手術。」

  「心臟手術?」周世琛震驚,腦海霎時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跟著醫護人員上救護車,轉送許多情到另一家醫院。

  一個頭髮灰白的醫生率領幾名醫護人員,將她迎進加護病房,檢查她的情況,確定一切OK,才走出來,主動找他攀談。「就是你送多情來醫院的吧?」

  「是。」他急忙應。「她情況怎麼樣了?」

  「你不用擔心,她已經穩定下來了,現在只是在昏睡。」老醫生安慰他,銳利的目光打量他半晌。「我一直以為她沒有親近的家人或朋友,她都是一個人來醫院診察治療,請問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前夫。」

  「前夫?」

  「是,我是她前夫,也是朋友。」周世琛毅然點頭,不再遲疑於向他人介紹自己跟前妻的關係。「請問你是她的主治醫生嗎?她到底生了什麼病?為什麼需要動手術?」

  「她的心臟有問題。」醫生很快地以容易瞭解的專業術語解釋病情。「……總之我一個月前就勸她開刀了,她卻說希望給她一個月時間,處理一些事情,我想她大概有些未了的心願,就答應她了。」

  一個月時間?未了的心願?

  周世琛聽得毛骨悚然,額頭冷汗直冒。「為什麼她要這麼做?難道這手術……很難嗎?」

  「是很難。」醫生直率的回答讓他整顆心沉入深淵。「她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機率可能會死於手術台,或者術後的感染,存活的機率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也就是說……

  周世琛驀地緊拽住醫生臂膀。「你該不會是說她會死吧?她不可能死!」

  老醫生彷彿見慣了激動的家屬,很冷靜地撥開他的手。「我只能說,我們醫療小組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手術成功。」

  「拜託,一定要成功……」

  「我們會盡力。」老醫生嚴肅地點頭。「她現在身體太虛弱,不適合開刀,我們會先讓她留在病房觀察,等確定體能可以負擔後再開刀,你如果願意,可以留在這邊陪她。」

  老醫生交代過後,便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呆呆守在病房,他思緒紛亂,花了好長時間整理所有的脈絡。

  他的前妻,得了某種心臟病,除了開刀,無法根治,而據醫生所說,這手術成功的機率不到五成。

  所以,只要她一進開刀房,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拖延開刀時間,要求醫生給她一個月,是因為害怕嗎?她是否提不起勇氣去面對死神?

  我想,她可能有些未了的心願。

  是什麼心願?周世琛悵然思索,驀地,胸口一震。

  他想起一個月前,前妻曾不顧自尊地求著他,要他收留她一個月,只要一個月就好。

  難道她延後開刀,是因為他嗎?

  我是來向你求和的,我想跟你和好,我後悔以前對你做的事,想跟你道歉。

  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一句句,在他腦海迴響。

  那些都是真的嗎?不是謊言嗎?她是真心前來求和?

  那勸他賣公寓的事呢?難道真是他誤會了?

  周世琛坐在病床前,複雜地望著昏睡的前妻,她看來好蒼白、好虛弱,宛如遭受狂風暴雨摧殘的小花,一折就斷。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伸出手,愛憐地撫摸她瘦削的臉蛋,顫抖地捧起她掛在胸前的煉墜瓶,細瞧。

  直到現在,他才曉得這裡頭裝的是藥,是她的救命仙丹,她一直受心臟病折磨,隨時可能發作,這一個月來,卻堅強地忍受他使喚,從不叫苦。

  一念及此,他心口重重一擰。

  他差點就害死她了,只要對她再少一分憐惜之心,他很可能就會逼她走到絕境,萬一她的身子不堪負荷……

  他不敢想像,不敢想像自己逼她做的那些粗活,對她的心臟是多沉重的負擔,更不敢想像今夜對她說的那些決絕的言語,有多令她傷心。

  「為什麼不坦白跟我說?」他心疼她,卻也有些氣她。「你老是這樣真真假假的,要我怎麼信你?」

  他只是凡人,不是聖人,他有猜疑之心,有忿惱之情,對她,他瀟灑不起來,做不到雲淡風輕。

  但他,約莫猜得出她為何不肯坦白自己的病情,她不想藉此博取他同情。

  「你就是這麼倔強,都到這緊要關頭了,還是這樣。」他又歎又惱,又是不捨,她個性好強又倨傲,他早知道,當年,也是因此愛上她。

  大部分人都會討厭的性格,他偏偏就愛,也就注定了他為情所困的命運,因為他愛的女人,是那麼彆扭又不懂得溫柔,難以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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