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公司的情況怎麼樣?」每次她問起蕭毅廷,他總說得不清不楚,不知是不是怕她擔心?其實不管他說不說,她一直都挺擔心的。
「比以前還好,蕭少爺真有本事,我都加薪了兩次,年終獎金也比以前多。」劉其昌說得呵呵笑,有錢就是好過日啊。
「是嗎?那太好了。」好得很,好得呱呱叫,她握緊雙拳,差點沒當場吐血。
「有空到公司來看看,辦公室都翻新了,不好意思,我先結賬了啊。」劉其昌轉過去面對售貨員,順便拿出老婆寫的單子,看看有沒有哪一樣遺漏了。
許芊茉臉上仍保持微笑,她決定累積不斷湧上的怒氣,在最恰當的時候一次爆發!
晚上十點,蕭毅廷回到家時發現沒有消夜可吃,屋裡只有一盞立燈亮著,沙發上坐著一個神情不善的女人。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這幾天他們相處得好好的,他特別疼惜她,她也特別乖巧,為何她突然擺出臭臉?
許芊茉也不跟他拐彎抹角,抬起頭就直說了。「為什麼騙我?爸爸的公司根本就好好的,甚至還比以前更賺錢!」
該來的總是會來,他也不用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先放下公事包,解開領帶,忽然有種放鬆下來的感覺,可能是說謊太久了,坦白也是種解脫。「你現在才發現,讓我有點失望。」
「你什麼意思?」居然不認錯還說失望?應該是他道歉、她發怒才對呀。
「小茉,我喜歡你,但是我也討厭你。」
她聽了更莫名其妙,這男人果真有人格分裂?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居然可以混在一起?
「我喜歡你,因為你吸引我,讓我想靠近你、擁有你。但是我也討厭你,因為你欠我太多,你媽害我媽生病、你害死了我爸,你們破壞了我的家庭。」終於說出口了,他對她多年來複雜的感受,今天下午他去過醫院一趟,因為母親的躁鬱症又發作了,這回特別厲害,連幻聽都出現了,必須住院治療。
「你……那時在醫院你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是那個砂石司機的錯……」美好的世界彷彿崩塌在眼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才發生過親密關係,他們只要在家就是一對戀人,他們可以不曝光、不公開,但是不該傷害彼此啊。
他聳了聳肩,繼續揭露自己內心的陰暗面,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了。「那只是在外人面前說的場面話,我不能讓別人說欺負你這個孤女。」
「房子呢?你有沒有把房子賣掉?」她想起那棟充滿了回憶的房子,如果一切都是謊言,至少在那裡發生過的是真正的快樂。
「我本來就沒有要賣,那裡一切都沒變。」
「既然你不缺錢,為什麼不讓我住那兒?一定要這樣騙我你才高興?」
「我不騙你的話,你什麼時候才走得出來?你不配當蕭家的大小姐,我就是要你吃苦。」
「你想欺負我可以直接一點,不用把我騙得團團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怕你賺錢辛苦,怕你工作太累,怕自己來不及長大,來不及幫你的忙……」過去因為有蕭爸爸在,她買東西根本不注意標價,自從搬進這個家,她買什麼都要貨比三家,多花一分錢都覺得愧疚,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她總算明白了,打擊一個人要攻心為上,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蕭毅廷能給的就是沉默,他們之間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混雜了其他因素,就沒辦法那麼純粹了。
「好,我認了,但你就算是報復我,也該有個期限。」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她早該瞭解他的立場為難,就算對她動了心也只是一時迷惑,這一切都是緣,孽緣。
「等到我厭煩的那一天,你慢慢等吧。」
「等到我大學畢業那天,可以讓我走嗎?請你務必要答應我。」
「行,到時我們就一拍兩散,我也有我的人生要過。」
談判到此有了結論,雖然不是她想像中的結果,但也不算世界末日,不是嗎?比起媽媽離開的那一天,這一切真的不算什麼,當初她熬得過去,現在也可以。
她站起身走回房裡,燈也不開,把自己扔到床上,開始無聲地流淚。
沒多久,蕭毅廷也走進來,輕輕躺到她身旁,撫摸她的長髮。「好了,別哭了。」
「走開!」她翻過身背對他,這算什麼?騙了她一次又來騙第二次?
他從背後抱住她,靠在她耳邊低語。「小茉,我對你是真心的,但我也是真的無可奈何,我爸媽的事一直掛在我心上,我自己都矛盾得要命。」
「你要讓我受苦的話,一開始就把我趕出去算了……」
「我就要你在我面前受苦,不然我不放心。」
「你變態!」越說越離譜,他把自己當神了?天才都是這麼自大又可笑嗎?
「沒錯,我也覺得我變態、神經病,但我就是不想放開你,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快瘋了,她才十八歲,為什麼要忍受這種對待?她可以理解他的處境,但是難道她就不無辜嗎?強烈的情緒中,她轉身去抓他的頭髮、咬他的脖子,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疼痛!
他一點都不抗拒,反而興奮起來,捧起她的臉熱吻,彷彿暴力才更添情慾。「小茉,我要你!」
「去你的!」色狼就是色狼,打架的時候都會發情,她用力的捏他、踢他,結果只讓他更狂熱。
他迅速解去兩人的衣物,到最後甚至是用力撕的,一旦裸身相對就迫不及待進入她的體內,這是他們「初夜」之後的第一次,感覺一次比一次更銷魂。
「蕭毅廷,我恨你!」她打他打到自己的手都痛了,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
他居然低笑起來,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恨我也好,千萬不要去恨別人,只恨我一個,儘管來吧。」
快感席捲一切,床單已被浸濕,空中飄散著情慾的氣味,她有點受不了他的猛烈,抗議道:「輕點,你是虐待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