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這樣的話,那個什麼大臣不就知道我們是有意陷害他們嗎?」
金勁蒼冷冷一笑。「知道又怎樣?他動作這麼大,是一定要抓到人的,他不能把自己牽扯進去,就必須拿下萬家。」
「那這位大臣呢?」
「那就不是我們要擔心的了。」自然會有人收拾。
英子汗顏,小聲道:「英子還是不明白,金爺難道想放過這名大臣?」
「當然不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不會留下任何後患,但會弄髒手的事,自然不需要他來做。「你覺得只是一名商人的陳蓁蓁沒有後台,怎麼敢來挑戰管轄整個西北的封疆大吏?」
「金爺的意思是……」莫非是朝中的某股勢力有意要拉庫倫辦事大臣下台?
「陳蓁蓁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她與權傾朝野的綏遠王頗有淵源,這也是我選擇與她聯手的最終原因。」
金爺是在什麼時候查到這些消息的?怪不得這些時日,金爺一副胸有成竹的從容姿態,英子忍不住再一次用驚詫的眼神看向金勁蒼。
「庫倫辦事大臣是西北重臣,朝廷本來就不放心這職位落在蒙古人手中,偏偏這個大人還監守自盜,養肥了再辦人,是綏遠王一貫的手段,我們不過趕巧做了人家的推手而已。」金勁蒼笑得雲淡風輕。
英子知道,這個趕巧,也不是說想趕就能趕上的。
「可惜了我一千頭駱駝。」金勁蒼抬頭看了低低的天幕一眼。
「英子,我們走吧,軍隊來了。」
「是。」
兩人策馬回頭。
金勁蒼騎著駿馬飛馳,歸心似箭。
我的寶兒,離開的這段日子,有沒有想我呢?我好想你啊……
「駕!」心頭的思念如零星之火落在枯原,風一吹,只不過眨眼,便熊熊地燎了金勁蒼的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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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來的路上,他們就聽到消息了。
通告張貼遍佈在每個府衙和驛站,萬家走私巨額貨物,一夕之間,偌大的家族垮了,庫倫辦事大臣被查辦,他包庇萬家及其商貿往來客戶偷漏稅賦數千萬白銀,不但如此,還協助萬家走私,罪證確鑿,天子大為震怒,但因其出身蒙古貴族,便判他終身圈禁宗人府,了此殘生。
「金爺,我們何必這麼趕?」事情不都結束了嗎?就算金爺對嬌妻思念過切,也無需日夜兼程趕路啊!
金勁蒼沒有回答,只是有點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大意了,陳蓁蓁竟然很乖順地配合他的計劃,這不像那女人的性格!
那女人興風作浪的本事他早有耳聞,沒道理她此次會有所——收斂,真不該讓她與寶兒留在家中的。
然而事實證明,金勁蒼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回到烏里雅蘇臺的駝場,人還未下馬,金勁蒼就問小廝,「夫人呢?」
「爺,夫人由劉大娘陪著,被陳當家請去十三莊作客了。」
『什麼?」金勁蒼眼前發黑,高壯的身形在馬上晃了晃,他咬著牙,明知道不可能,心中卻還抱著希望。「哪個十三莊?」最好是城裡的什麼新酒樓。
「這……」小廝無言。「小的平日跟夫人搭不上話,實在不知……」
「混帳東西!」
金勁蒼暴喝一聲,小廝驚懼,腿一軟,就這麼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實金勁蒼不是要罵他,只是突然翻湧而上的怒火無處可發,讓他一改平日的冷靜沉著,難得在人前表露真實情緒。
英子偷偷揮揮手,示意小廝退下。
小廝起先還遲疑地看著金勁蒼,他從來沒見過金爺這樣,雖然主子一徑嚴肅,但對待下人還是冷淡有禮的,可他現在滿臉怒紅,青筋在額側隱隱跳動,雙手絞著馬韁,指粗的繩子都快被扭斷了。
「還不快走?」英子受不了這不識相的傢伙,斥道。
「是,是!」小廝終於回過神,連滾帶爬地跑了。
金勁蒼只是一心沉浸在憤怒中。他的寶兒,他這一路餐風露宿是為了誰?還不是想早一點趕回來抱他的寶貝?
他還記得走的前一晚,小東西纏著他撒嬌,捨不得他走又愛哭,這一哭,把他的心都哭化了,免不得又抱入懷中,極為疼寵地哄著,她哭一會,停一會,求他帶她一起去,他哪捨得她受累,她就生悶氣,一直用後腦勺對著他。
他千哄萬哄了好一會兒,她才別彆扭扭地接受他的疼愛,當她終於殷紅著一張粉嫩小臉,全身都透著被狠狠疼愛過後的潤紅,乖乖熟睡在他懷裡時,天都快亮了。
他盡量不驚動到她,俐落地起身,等一切準備妥當,他帶著駝隊離開,已經走了好遠,他也不知怎的就想回頭,於是就看到他的小寶貝在劉大娘懷裡哭得難受,含淚的雙眼緊瞅著他。
他的心抽痛得厲害,從那個時候他就發誓,這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分離,以後無論他到哪裡都要帶著她。可是,現在呢?
陳蓁蓁這個女人!他不知她為何拐走寶兒,但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女人,最好要有個很好的理由,否則,他定不會輕饒她!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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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交界,有個小小的城市,早些時候是沒有名字的,臨近的兩國百姓只是做一些小生意,俄國人多是毛皮獸肉鐵器,而漢人的茶葉、布匹絲綢、瓷器也深得這些蠻人的喜愛,一來二往,倒也繁榮起來。
後有俄國商人經過這個小城,輾轉進入西北庫倫、烏里雅蘇臺、張家口等城市,中國商人則更精通商道,有先見之明的早組起商隊,開通這條西北商道,從產地直接將貨物運往邊界小城,與俄商人進行貿易。
朝廷終於認識到這個邊遠商貿小城的重要性,設置商埠,稱為買賣城,俄國人則將這個小城叫做恰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