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武剛卻面色不改,目光森然地直射向他,「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西瓦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不由自主地退開。
「你受傷了!」和真哭道,覺得好心痛。「你放我下來,讓我看你的手臂。「
偏偏他還抱著她,受傷的手臂又承擔了她的大部分重量,她哭著用小手去碰觸他的傷處。
啊!好多的血。她哭得更凶了。
「沒關係的。」他輕聲安慰她。「你剛才又昏倒了,我抱你去大夫那裡,讓他好好給你看一下。」
「你是故意的嗎?」她哭著怪他。「到時候你的血都流光了!我不要去大夫那裡,你放我下來!」
薩武剛沒放,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流淚的小臉,語氣苦澀,「我總是讓你哭,對嗎?對不起。」
「既然不想我哭,就放我下來!」她擔心他的傷,他卻非要在她面前逞英雄,血都快流光了,還要逞什麼英雄啊!
「我抱你進屋。」小人兒哭得柔腸寸斷,她簡直就是他的罩門,實在不忍違逆她,他只能把她抱進房。
「西瓦,求你快去找江大夫來,跟他說皇上受傷了,讓他快來!」和真從薩武剛的臂彎中向他求救。
他這才回神。「噢,我、我這就去。」
西瓦飛速離去,但他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他看見和真臉上對薩武剛深切的擔憂,看見薩武剛忍著痛也要抱和真進房的固執。
薩武剛的血染紅了半曲袖子,他卻絲毫無所覺,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和真的身上。
收回視線,他心底已經有了清醒的認知。
他們是彼此相愛的,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今晚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和真把被子鋪好後,轉身對坐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的薩武剛說道。
他的手臂已經包紮好了,除了面色有些蒼白,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
不久前,繁森也帶著手下趕到了皇陵,一聽到是剎西族的無名小子傷了至高無上的皇上,護衛們二話不說就把西瓦抓了起來。
還不等和真求情,薩武剛便命令手下放了他。
「謝謝你沒有怪罪西瓦。」
薩武剛是真龍天子轉世,在百姓的眼中,他已是神的化身,傷了他就等於是瀆神,在西蒼國的律法中,這是五馬分屍的重罪。
他辟開雙眸,道出心底的真實想法,「我想殺他。」
和真立刻蹙起柳眉。
「但我知道,如果我殺了他,你永遠都不會理我了。為了你,我才不殺他。」他是薩武剛,決不會對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手軟,更何況西瓦還傷了他。
但為了眼前這個讓他沒有半點辦法的小女人,他只能拋棄自己的原則。
她理不理他,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和真垂下頭,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兩人同時沉默了片刻。
還是和真先開口打破尷尬。「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一下,別壓到手臂,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情叫我好了。」
她輕移腳步,想要離開,卻被薩武剛拉住小手。
停住,她不解地看他。
「可以留下來陪我嗎?」他請求地問。
和真的臉紅了,輕輕搖了搖頭,很怕他又罔顧她的意願壓她上床,對她這樣又那樣。
薩武剛深沉地看她,保證道:「就睡在我身邊,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她還是搖頭。「你的傷需要靜養,我先走了。」
看她去意如此堅決,他雖然滿心不願,終究還是沒有勉強她,於是他放開手,讓她離開。
和真前腳才走,繁森就縮手哈腰地跑了進來。「皇上,娘娘讓奴才進來伺候您就寢。」
「就什麼寢?看不見朕正傷著嗎?」因為和真的冷淡,他正滿心煩躁呢,偏有人不長服睛,湊在這個時候來獻慇勤,他哪可能有什麼好氣?
繁森摸了摸鼻子。「皇上,此次出宮不宜久留,您打算何時回宮?」
薩武剛直接冷眼瞪過來,他腦袋一縮,再也不敢多問一個字。
「是是是,奴才這就退下。」可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硬著頭皮再問一句,「皇上,您真的不讓奴才伺候啊?」
砰!隔壁驀然傳來一聲轟響。
和真一驚,立刻下床,快步走到門邊,打開房門,正好瞧見繁森從隔壁房間裡走出來。
「繁將軍,皇上出了什麼事?」她緊張地問。
他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道:「回娘娘的話,皇上沒什麼事,是末將惹皇上嫌了。」
和真這才鬆了口氣。」我已經不是皇后,你別再叫我娘娘了,叫我和真吧!」
繁森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末將不敢。」
照皇上對皇后娘娘的那個態度,鬼才相信皇上是真的廢了皇后娘娘呢!
「娘娘,您離宮的這些日子,皇上動不動就發怒,好幾次喝得酩酊大醉,在夢中大叫娘娘的名字呢!皇上脾氣不好,咱們就跟著受罪,末將求娘娘,還是快點跟皇上回宮吧。」
對於繁森的話,和真是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沉默不語。
「娘娘,皇上執意出宮來尋您,您也該明白他的心意了吧?皇上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何曾如此對過其他人?」他也知道說多了反倒不好,因此他給她行了個禮,便默默退了下去。
和真歎了口氣,關上房門,回到房中。
她坐在床前,默默想著心事。
「嘶!」隔壁傳來男人忍痛低嘶的聲音,然後是床鋪晃動的聲響。
砰!大概是床幾被撞翻了。
「可惡!你們都跟朕作對!」男人的怒吼聲充滿了怨氣和無奈,讓和真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
她只得起身了,如果他再不去伺候這位脾氣比天還大的皇帝陛下,他大概會把房間都給拆了吧。
第5章(1)
「和真女神,求您看看我家的牛羊吧,他們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竟然在七天之內死了大半,小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牧民,還準備靠著這些牛羊養家餬口,再這樣下去,小人一家老小只能等著餓死了!」一個年老的牧民在大清早就趕著一輛馬車來到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