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完美的帝王、完美的情人,卻是最不完美的丈夫。尤其當他的妻子深深愛上他的時候,那種折磨會讓任何一個女人發瘋。
因為愛了,就必然想要完全佔有。
而薩武剛,並不是一個能被任何女人完全佔有的男人。
當夜晚降臨,他不在身邊,寂寞和煎熬吞噬著她,從太子妃到皇后,從懵懂無知、對愛情懷抱希望的少女,到現在寂寞壓抑、退讓隱忍的少婦,這其中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悲哀,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
就連最親近的宮女鈴蘭,都不曉得深埋在她心中的想法。
和真閉上眼,最後一次吸嗅被褥中他殘留的氣息,甜蜜而又傷心,像是自己心中越來越清晰的決定。
下一刻,她睜開雙眸,眼中再無一絲的留戀,她坐起身,穿上絲緞外袍。
視線投向床几上的一碗茶,她的眼神晦黯。
她起身下床,去為他擦身穿衣。
當婀娜的身影離開床畔,那床几上的碗杯已經空了。
薩武剛靜靜地數著時間,等待著她輕巧的腳步聲響起,他知道再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用她柔細的小手拂去他肩頭的沉重與疲憊。
這就是他那麼愛來她這裡的原因。
她的身體,彷彿生來就是為了讓他擁抱,與他是如此的契合,當激情爆發的那一刻,他甚至願意就此死在她的懷中。
喜愛一個女人,那真是太容易了,可深深迷戀一個女人,對他而言是太陌生的事,他不承認如此依賴她是一種迷戀,那只是他對結髮妻子的尊敬和禮遇罷了。
七年來,他都是如此警告自己。
薩武剛舒展雙臂,伸了下背脊,他閉上雙目,靜靜養神。
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那是他們成親大禮後的當晚。
她穿著剎西族族長的大紅吉服嫁給他,嬌小的臉蛋稚氣未脫,粉嫩的雙頰看起來可愛極了。
「竟然是個個四歲的小族長?」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口氣是戲謔調笑。
她卻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鼓著臉頰,不服氣地回道:「桑瑪說我會是剎西最好的族長!」
他知道桑瑪是剎西族的女祭司,終生未嫁,養育了三代剎西族長,和真前面的一位族長,幾年前在西蒼國病逝,父皇還曾為這位皇后痛哭過。
「噢?是嗎?」他笑著坐到她的身旁,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抱到自己的膝上。「那你是怎麼當選為剎西族長的?」
他裝出很有興趣的樣子,只是為了消除她的緊張感。
因為從剛一進房,他就注意到了,小姑娘把手背在身後,握成兩個小拳頭在逞強呢!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桑瑪也告訴過她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可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是如此地讓人心弦顫動。
小小的和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在薩武剛面前表現最真實的自我,她緊張得快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當他將她抱到膝上的時候,她的身子都快軟了。
幸得他用結實的手臂將她攬緊,當她一貼近他溫熱寬厚的胸膛,她嬌小的身子便僵了一下。
薩武剛笑了,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讓她漸放鬆下來。
她打了個哈欠,臉蛋紅紅的,有些渴睡了。
「想睡了?」他逗她。」剛才問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
和真不自覺地翹了翹小嘴。「怎麼當選族長的?」她轉了轉靈活的黑眼珠,想了想,然後答道:「前一代族長逝世後,女祭司就會選擇吉日,占卜問天,然後根據指示,從卦象上算出下一任族長的生辰及出生地,女祭司會親自前往該地,找到合適的女孩。」
「如果那地方有很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呢,而且,還有可能是雙胞胎。」薩武剛繼續問道,一邊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她粉嫩可愛的臉蛋。
她丟給他一個」你好笨」的白眼,撩著性子解釋,」剎西地廣人稀,這種可能性一般不大,但如果真的有這種特殊情況出現,女祭司會將所有女孩都帶回神殿,親自撫養三個月,然後再卜卦問天意,最後會挑選出一個女孩做族長。」
「噢,原來是這樣呀!」薩武剛笑笑,覺得這小女孩可愛極了。
雖然年齡如此之小,但聰慧過人,解釋問題條理分明。這個小妻子,他好像不是那麼討厭,反而……『有了不只一點點的喜歡』。
不過——他搖搖頭。就算再喜歡這小不點,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這嬌小的身子,根本還未發育成熟。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如果他再讓他的小妻子懷了孕,她的身子吃得消嗎?孩子會健康嗎?
和真又打了個皓欠。「太子,你要這樣抱著我直到天明嗎?」
太於?薩武剛雖然早已聽慣了別人對他的稱呼,但從小妻子口中說出,就是有那麼點生疏和不舒服,好像兩個人的距離霎時拉開了好遠。
他捏起她的小下巴,很認真地對地說:「以後我們獨處時,要叫我『剛』,知道嗎?」
她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什麼都沒說,從善如流地順著他喊道:「剛。」
「嗯。」他滿意地點頭。「以後,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在外人面前,該有的禮教自不可少,但因為你是我的結髮妻子,私下相處的時候,我們可以你我』相稱。以後,不管我會再娶多少個側室,你都會是我最在意的女人。」
雖然她知道,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妻於,但她還是因為他的話,心兒揪痛了一下。
但她沒有讓情緒表現在臉上,桑瑪說過,嫁人後丈夫就是天,即使心中再委屈,也不能表現出來,她是未來西蒼國的皇后,更不能辱沒剎西族族長的身份。
和真挺直了背脊,鄭重地說到:「你以後就是和真的丈夫,和真會敬重你,絕對不會背叛你!」
「呵呵!有趣,有趣!』他爽朗大笑,眼角眉梢的剛硬線條瞬間軟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