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便是賀子極。偏偏他又是在座男士里長得最高最帥最有型的,即使沒將他經理的頭銜亮出來,還是得到四位女主角的多方關注,不斷地想找話題與他攀談,搞得他真的是後悔莫及。
他不應該來參加這場聯誼活動的。
他一直很喜歡緣分這兩個字,相信即使不特意去追求,緣分到了,他自然就能遇見與自己相屬的那個她。
所以面對感情一事,他一直都采順其自然的態度,對於這類變相相親的活動,向來都是敬謝不敏。
至於這一次他腦袋為什麼會秀逗,突然主動說要參加呢?
這一切還不都要怪他那三位好兄弟,竟然在短短的一年內相繼結婚生子,搞得他們四兄弟只剩下他一個人形單影隻。每次有家庭聚會,就他一人孤零零的沒有伴,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也就罷了,偏偏那三對——不對,連爸媽那對也算在內的話,應該是四對,偏偏那四對都愛在人前卿卿我我、噁心巴拉的,搞得他真的很不爽。
也因此他才會一不小心怒火中燒、怒極攻心的失去理智,主動報名了這場聯誼,然後坐在這裡忍受被四個矯揉造作的女人夾攻,後悔莫及。
「賀子極先生——哎呀,一直叫先生先生的好像很見外,我可以直接叫你子極嗎?」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嗲聲嗲氣的說。
「直接叫我賀子極就行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
子極?她從見外變見內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可是連名帶姓好像有些不禮貌呢。」
「我不覺得。如果真覺得不禮貌,那就叫我賀先生吧。」
「哎呀,我剛才才說叫先生太見外了,你現在這樣說,是在逗我的吧?你還真幽默。呵呵……」
對面女人笑得三八兮兮的,讓賀子極一整個難受到很反胃。
「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他忍無可忍的驀然推開椅子起身道,然後轉身離開。
他在廁所裡待到有人前來尋找他,他才用剛好接了通電話的理由搪塞,然後回到座位上去。
此時,桌上的主餐餐盤都已撒下,正陸續在上附餐,只剩下他的餐盤還放在原位上。
「怕你還沒吃飽,所以我讓他們先別收。」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對他微笑道。
不知何時,他對面的位置又換了個女人坐,但說話一樣嗲聲嗲氣,讓他同樣覺得不太舒服。
「謝謝。」面對她的好意,他勉強扯唇微笑的回應道。
「不客氣。不過已經冷掉了,我叫服務生幫你端回去加熱好不好?」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那我叫他們收走。」女人熱心的說,轉頭剛好看見有名女服務生從旁邊走過。「服務生,我們用完餐了,麻煩你來收一下。」
「好的,請稍等一下。」女服務生停下腳步,轉頭微笑,然後繼續往前走,將托盤上的飲料送達定位之後,這才回過頭來替他們服務。
女服務生目不斜視,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手腳相當俐落,進退得宜的舉止讓無事可做又不想將注意力浪費在對面那四個做作女身上的賀子極多看了她幾眼。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稀鬆平常的多看兩眼,會引發接下來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因為他的注意跟著轉移目光,接著卻忽然朝女服務生發出驚訝的叫喚。
「應非絮?你是應非絮嗎?」
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指名道姓的叫著自己,女服務生收拾桌面的俐落動作微頓了一下。
「是的,我叫應非絮,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她依然帶著一臉職業的微笑開口應答。
「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李雪莉呀。」
應非絮微笑的臉上多了一抹疑惑。「抱歉?」
「李雪莉呀,你文化大學的同學。在你休學之前,我們同班了兩年多,記起來了沒?」
應非絮既僵硬又尷尬的微笑,沒想到會讓人這樣大剌剌的說出她休學的事。
兩年多的大學生活對她而言除了讀書就是打工,她根本就沒有時間交朋友,和班上同學也沒半點交情,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根本就不可能認得出任何一位大學同學。
相對的,對方應該也知道這點才對。所以重點是,這位李同學這樣當眾把她半路休學的事拿出來說,到底是為哪樁?
不管如何,離這種莫名其妙的人遠一點就對了。應非絮心裡忖度著。
「抱歉,我現在正在上班,有機會再聊了。」她微笑的欠了欠身,收拾好桌面後再朝對方輕點了下頭,然後轉身走開。
「真沒想到會遇見她。」目送著她離開,李雪莉以作戲般感歎的口吻開口道。
「怎麼了?你這同學有什麼問題嗎?」有人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她很可憐。」李雪莉同情的說。
「怎麼說?」
「她的成績在我們班上是吊車尾的,經常都在及格邊緣徘徊,可見當初一定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考上我們學校的,結果卻只讀到大三上學期就因為不得已的原因休學了。」李雪莉歎息的說。看到坐在對面、一整晚都有些冷淡的賀子極似乎也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不禁感到有絲欣喜。
「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有人又發問。
「她的家境聽說不太好,父親早逝,家裡只有一個母親和一個智障的弟弟。」她大歎口氣後繼續說:「然後在她讀大三時,她弟弟竟然犯了強暴罪!雖然是未遂,但對方還是要求精神賠償五十萬,否則就要報警。聽說她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休學的,真的很可憐。」
「所以她弟弟真的強暴了別人?」
「不知道,之後就沒有人有她的消息了,所以在這裡遇見她,才會讓我這麼驚訝。」
「不過想一想還真可怕,原以為智障是無害的,誰會想到他們除了智能低、腦袋有問題外,其他各方面例如身體構造和力氣都與常人無異呢?那個倒霉無辜受害的女生當時一定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