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想對他尖叫,但把柄落在他手上,她又能怎樣?只能乖乖地打電話跟領班告假,還編出媽媽出了車禍這種會遭天打雷劈的借口。
她真的是很不孝,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瘋子害的,真的是快要氣死她了。
「可惡!可惡!可惡!」她邊捶打著行李邊罵,卻冷不防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希望你不是在罵我。」
她迅速回過頭去,只見原本該坐在樓下計程車裡等她的傢伙,現在竟然站在她承租的小套房裡,讓她一整個瞠目結舌。
「你怎麼進來的?」她脫口問道。
「你門沒鎖。」他對她皺眉頭。
她也皺了皺眉頭。「我是問你怎麼進得了樓下的大門,又怎麼會知道我住在哪一扇門裡,怎麼進來的?」
「這很重要嗎?」他問她。
她呆了一呆。
「只是上來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而已,你打算要收拾到天亮嗎?」他又問她。
「我只不過上來十幾——也許是二十幾分鐘而已,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她的眉頭又皺得更緊,語氣也變得更不善。
「在我看來,你比較咄咄逼人吧?」
她倏然閉上嘴,背過身子繼續收拾行李,不想再理他。
五分鐘後,她把該帶的東西全丟進行李袋裡,將它背上肩,冷著聲道:「我好了,走吧。」
「行李給我來背。」他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對她說。
「用不著。」她面無表情的說,一點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跟用不用得著無關,我是怕你會帶著行李跑掉。」
應非絮瞬間睜圓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男人是從小被人騙到大嗎?竟然說她會跑掉?!她能跑去哪兒?真是欺人太甚!
「拿去!」她怒不可遏的大聲說,用力的將行李扔到他手上。「滿意了嗎?」
「滿意了。走吧,你走我後面。」
他最後一句話讓她又忍不住轉頭瞪他。「為什麼我要走後面?」
「怕你跑掉。」
忍無可忍,她終於控制不住將苦苦壓抑在心裡的那句髒話飆了出來。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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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子極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笑得超級開心,一想到她飆出那句髒話時候的模樣,他就遏制不了的想哈哈大笑。
天知道他當時憋笑憋得有多難過。
她比他想像中要可愛許多,不是指她的長相,而是指她的個性。
今天不算在內的話,他只見過她三次。
一次是她喝醉,胡言亂語又苦不堪言的模樣;一次是她戴著滿臉職業笑容面具的模樣。還有一次,則是她戴著安全帽的模樣。
所以老實說,他壓根就不知道平常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著什麼樣的神態與表情,只能大略從他所知道的她的身世背景與生活環境去揣測她可能擁有的個性。
他想,她絕對有著吃苦耐勞與不向命運低頭的特性,這點是絕對不容置疑的,至於這兩個特性會創造出什麼樣個性的人,他倒是沒有認真的去想過,只是沒想到——
媽的!
噗!哈哈哈……
沒想到她竟然是頭假溫馴的母老虎呀!哈哈……真是太有趣、太可愛了!
抬起頭,無意間看見鏡中滿面笑容的自己,他不禁呆了一瞬,覺得鏡中自己的模樣好像在哪看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是二哥!
他想到了,這模樣跟二哥在未和二嫂談戀愛之前、每每提起公司裡的樊秘書時,那雙眼發亮、笑容滿面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自己每次都是怎樣揶揄二哥的,他說:「我看你沒救了,中了愛情的毒,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所以……腦袋突然一片空白,他現在也是這個樣子嗎?中了愛情的毒,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但這怎麼可能……
他瞪著鏡中雙目圓瞠的自己,呆若木雞。然後,他眨了眨眼,開始細想。
他和她不過見了幾次面,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如果扣掉當初像個呆子般陪坐醉得不省人事的她那五小時,他和她有互動的相處時間也只有今天這兩個多小時而已,他怎麼可能因此就墜入了情網?
可是……他不由自主的皺緊眉頭。如果他不是動了情,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的將她帶回家來,還藉著看護的名義硬逼她請假來照顧他。
他的目的真的是要她照顧他嗎?
情況恐怕正好相反。
他是因為看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怕她會繼續虐待自己受傷的右腳,導致產生永難治癒的後遺症,才會想盡辦法將她拐回家來看顧的。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多管閒事,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賀子極有些難以置信的坐在床鋪上,覺得不可思議。
這事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發生的?
今天?上回她摔車的時候?還是之前聯誼再相遇時?抑或者,在更早那五年前的第一次見面?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緣分。
原來就是她。
有種想深呼吸的感覺浮上心頭,於是他深深吸了口氣,再一口。然後咧嘴傻笑。
看樣子,一這回終於輪到他了。
他的春天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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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賀子極仍一個人自High的坐在床上傻笑個不停。直到突然聽見敲門聲,這才趕緊斂容恢復平日沉穩的模樣。
「進來。」他轉頭朝房門的方向揚聲應道,知道是她,因為這屋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間兩房一廳一衛的小公寓是他買的,因為公司的宿舍太爛,租房子又太麻煩了,所以他乾脆就在公司附近買下這間小公寓當棲身之所。
當初他買的時候,單純只是想自己有個地方住,也沒想太多。不過看樣子,現在他得重新物色其他較為寬敞的新房子了。
房門被打開,站在門外的她只朝門內跨進一步,在確定他看得見她之後便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朝他出聲問道:「現在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