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驚恐萬分,一時呆杵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好了啦,白睿安,人家是老弱婦孺耶,你這樣算欺負弱小。」在一旁的張中豪笑著噓他。
「對嘛!你這樣很沒品。」李明哲也賊笑。
「老子現在不爽啦!靠!這些人偏在這時來煩我──」
白睿安正狂妄地叫罵著,忽然間,一道冰涼的液體從他的頭頂傾倒而下。
「Shit!」他被凍得駭然大吼,一躍而起。
他的死黨們也全都轉頭,驚呆傻眼地看著他的後方──
那個戴著黑框眼鏡,土味十足的高中女生。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白睿安的身後,把一整杯冰可樂,很故意地,直接倒在白睿安的頭上!
白睿安狂怒地轉身,抹去滿臉的冰可樂,大聲咆哮:「干!妳他馬的搞什麼……」
那女生面無表情,冷冷地盯著他,冷冷地道:「道歉。」
白睿安一怔,隨即又破口大罵:「妳這個神經病到底在說什麼?」
「我叫你道歉。」女生犀冷的口氣竟壓下了他的怒喝聲。
他攢起雙眉,這才搞懂這女生是要他向那對母子道歉,更加火大。
「臭女人!去妳媽的道歉,妳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我,還對我做這種事!」他暴跳地甩著頭髮和衣服上的可樂。
「快道歉。」那女生不把他的斥罵當回事,也全然不怕他的凶狠,仍然挺直地站著,重複她的要求。
「馬的,妳這瘋女人!」他怒氣直飆。
「喂喂,妳最好別惹他,他氣起來是不管男生女生照打的。」張中豪回神後立刻警告那女生。
「對啊,閃邊去啦!」王仁宏也揮手叫她走開。
但她置若罔聞,反而更加重語氣,甚至故意要挑釁似的斷句:「快、道、歉。」
白睿安整個人氣炸了,一個箭步逼近她。
「干!找死!別以為妳是女的我就不會扁妳!」說著,他揮掌朝她的臉摑去。
「啊!」那母親為女生著急又擔心,忍不住驚呼。
「哦哦,獅子被惹毛了。」張中豪和李、王兩人扮個鬼臉,都開始同情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笨女生。
激怒了白睿安,她等一下鼻青臉腫、哭天喊地也沒用了。
他這小子在家被寵上天了,脾氣壞,性子烈,絕不會憐香惜玉,曾經有個女同學太白目惹火了他,被他痛扁一頓,臉都變形了,住院休養了足足一個月。
看樣子,眼前這個女生也會有同樣的悲慘下場。
但,白睿安的巴掌卻呼了個空,明明見他用力打向那女生,可那女生卻好像只向後微仰了一下,就這麼閃過了。
白睿安一呆。
他的死黨們更是愣住了。
在學校,白睿安可是打架出了名的,雖然是個富家少爺,但是他從小打到大,拳頭早已經練得又快又狠,別說一般男生躲不過,一些混混和他對打他也很少輸過。
所以,這女生應該……應該只是湊巧走運。
「快道歉。」那女生不但不怕再挨揍,竟不知死活地又說一次。
「妳找死!」白睿安更加憤怒,這次不只是掌摑,而是五指握成拳,重重地朝那女生的小臉打去。
「別這樣──」年輕媽媽驚呼。
眼看拳頭就要碰到那女生的鼻尖,那女生竟突然歎口氣,然後速度很快地向右跨了一步,不但避開了他的重拳,甚至還抬腳往他的肚子猛踹了一記。
白睿安整個高大的身軀就這樣向後仰跌,撞開了桌椅,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呆掉了,張中豪等人全都張大嘴,簡直難以置信。
白睿安本人似乎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躺在地上愕傻了好幾秒。
「起來,好好向這位媽媽道歉。」那女生低睨著他,語氣還是那樣冷淡而強硬。
白睿安暗喘一氣,猛然回神,氣得面色猙獰,額暴青筋。
哪來的瘋女生?竟敢踹得他仰跌丟臉,還一直催著他道歉?
「馬的,妳這個臭女人,我饒不了妳!」他扶著桌子起身,大步衝向她。
今天他不把這女的痛扁一頓,他白睿安名字就倒過來寫。
但他才靠近那女生,還未出拳,眼前黑影一晃,左臉就突然挨了一個巴掌。
「啪!」地一聲,打得他又痛又麻。
「妳……」他一呆,轉頭正想氣罵,只是話剛出口,接著「啪!」又一聲,換右臉挨打。
他被打得傻眼,搞不清楚狀況,但一旁的張中豪他們三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這女生長得雖然清瘦,可反應之快,動作之利落,簡直就是個從電影中走出來的武打高手。
「該死的!」白睿安吸口氣,整個人抓狂了,二話不說直接就伸手揪住那女生的領口。
「白睿安!不要──」張中豪急聲警告。
但來不及了,那女生反扣住白睿安的手臂,一個迅速反扭,硬是將他一米八二的身軀過肩摔了出去。
一陣「匡啷」聲響,他的身體撞得所有桌椅移位,當然,依這重摔的力道,他體內的五臟六腑也想必跟著移位。
所有人都呆立悚然,就連那個媽媽也緊抱住孩子,驚愣得說不出話來。
白睿安愕愣疼痛之中,一時爬不起來,那女生卻推推眼鏡,走向他,彎下身,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他上身提起。
「向這位媽媽道歉。」她冷冷地道。
他哪裡肯照辦?氣得大罵:「我操……」
難聽的字眼才要飆出口,那女生已揮拳重擊他的鼻樑。
「哇!」他慘叫地捂著鼻子,向後倒下,感覺兩行溫熱的腥味液體從鼻孔流出。
張中豪等人都驚駭得不敢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創世中學的「白大少」白睿安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我叫你道歉。」女生還是那句老話。
白睿安癱倒在地上,又驚又怒地瞪著她。
這是從哪裡跑出來的臭女生,竟然能把他打得這麼狼狽?
「小姐……不用了……」那位媽媽嚇都嚇死了,哪裡還敢接受道歉,囁嚅地抱起兒子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