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不說了。」莫謙雅沒風度的把煙給他,開始大口大口的把火腿片往嘴裡送。
章狂點頭,眼睛微微瞇起。「我並不是不守信用,只是昨天真的沒有時間開口,你就是最好的證人。」
莫謙雅知道他想激怒她,不過她不會上當的,美食當前,她幹麼要白費力氣去跟他講話?他喜歡講就讓他一個人講好了,講話的是他,付帳的也是他,她不用開口就有的吃,一點都不吃虧。
「我家裡只有兩兄弟,從小我老爸就希望我們學醫,我大哥做到了,也娶了一名優秀的醫生為妻,我老爸非常滿意,也將同樣的要求加諸在我身上,一心期望兩個兒子都能繼承醫院,但是我──」章狂抽了口煙,沒有繼續說下去。
打定主意不理他的莫謙雅,聽到這裡忍不住的放下手中的刀叉開口了。
「你怎麼樣?」莫謙雅故意以「要說就說,不說拉倒」的語氣問,其實她很想知道,至於為什麼想知道,她就不知道了。
「我逃掉了。」章狂沒有賣關子,很直接的回答了她的詢問。「我從他的期盼裡逃掉,什麼都碰,什麼都去學,就是不碰跟醫藥有關的東西,於是他被我大大的激怒,從此我們父子就陷入冷戰之中。」
「一直到現在?」莫謙雅發現她實在不夠瞭解章狂,原來他非但很狂,又很固執,這種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難搞定。
「不,是一直到昨天。」章狂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
她沒開口,倒是用寫滿一堆問號的眼睛盯著他看。
他微微一笑。「昨天吻了你,心情太好,所以回醫院去看他的時候,就順便和好了,我告訴他,有個女孩改變了我的生命,我要好好學醫,以便將來能賺大錢,把那個女孩娶來當老婆。」
原本剛開始聽還沒什麼,可是聽到後來,他愈說愈離譜,莫謙雅也愈聽愈匪夷所思,臉也就跟著莫名其妙紅了起來。
「好了。」莫謙雅做了個難以忍受以及暫停的手勢。「你可以不用說了,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你跟你爸已經和好如初就對了。」
「對,因為你我們和解了。」章狂繼續強調他自己的,根本完全不理莫謙雅那副又尷尬又彆扭的樣子。
莫謙雅指著他,咬著牙,鄭重的表態,「我很高興你能跟你的家人和好,這是一件好事,不過你要知道,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昨天的吻和今天的吻都只是個意外,我也不想跟你有關係。」
章狂非常同意,還點了頭。「我們確實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接過吻,未來則將有更多『意外』。」
「你──」跟這麼獨裁的人溝通,她頭都大了。
「喂,邪,我剛剛好像聽到吻這個惹火的字眼,你有沒有聽到?」一個不懷好意的調侃聲飄了過來。
「約略。」是殷邪向來持保留態度的聲音。
「什麼約略,你實在太客氣了,分明就有嘛!你這個人講話總是這麼含蓄,現在太含蓄的男人是不行的,沒有女生會喜歡。」
老天!安東尼怎麼也來了?莫謙雅用舌潤著嘴唇,不夠,突然之間口乾舌燥的厲害,她拿起水杯猛灌一口,差點給嗆到。
「嫂子,你幹麼?歡迎我們也不用演被嗆啊!擔當不起呀!」伍惡笑嘻嘻的擠到章狂的旁邊坐下,再笑嘻嘻的托腮盯著莫謙雅看。
「看什麼看?」莫謙雅凶伍惡一句,心卻跳得好快,因為殷邪已經坐到她旁邊來了,他優雅的舉止簡直迷死人了,安東尼王子,我是妮妮呀!
「狂,歡迎歸隊。」殷邪微微一笑。
伍惡笑得很壞。「不但歸隊,還摘了一朵花,真有你的,不愧是雄霸四方的狂徒。」
「伯父的病情如何?」殷邪接過服務生送來的Menu,一邊閒話家常。
章狂雲淡風輕的挑挑眉。「小病,已經沒事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伍惡還打量席上惟一的女生,他左看右看,然後搓搓下巴一直笑。「想也知道你老爸會沒事,你們說,看到這麼漂亮又這麼健康的媳婦,有病也會變沒病,對不對?」
「不對!」莫謙雅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來。
夠了!這討厭的伍惡,他已經把她的形象在安東尼面前全破壞殆盡,而且她也無法再忍受好像一副她真的是章狂好老婆的樣子。
什麼跟什麼嘛!她是她,章狂是章狂,誰說接吻過的男女就一定要變成男女朋友,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世界一定亂七八糟。
況且有吻又不代表有感情,她根本就未成年,從來就不以為自己該屬於誰,或者誰是屬於她?
「生氣了。」故意癡迷的望著她,伍惡不怕死的又加上一句:「氣起來也好漂亮。」
以防自己會忍不住在安東尼面前對伍惡動粗,莫謙雅吸了口氣,然後拿起書包。「我先走了。」
「去追呀!」看她真的掉頭就走,伍惡連忙撞撞章狂。
「有什麼好追?」章狂笑了笑,招來服務生。「吃什麼?不要客氣,今天伍惡請客。」
伍惡連忙奪回Menu。「什麼?今天是你請客才對,你不在學生會的時候,我們為你做牛做馬,所以咧,今天理應由你請客。」
「我不在的時候,一定也是你把紗紗做給我的便當吃掉,所以今天是你報答我的時候到了。」章狂又手長的搶回Menu。
「說到報答,你身為副會長,就該把福利加諸在我們人民身上才對!」
殷邪微微一笑,窗外陽光和煦,樹木微動,真是天涼好個秋呀!
第八章
甫入十一月,就一連來了好幾個冷氣團,聖柏亞中學的學生們除了學校規定的毛料制服外套之外,形形色色的大衣、風衣都出籠了,為原本就美麗的校園添加了許多活潑色彩。
「冷呀!太冷了,這十一月它這樣對得起我們嗎?無緣無故冷成如此德行,也不會為我們著想……冷呀!太冷了……」伍惡的二郎腿擱在桌上不停的抖來抖去,雙手緊緊環抱在一起,嘴裡唸唸有辭,一副東北老頭在過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