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段詢神色複雜,但也只能謝謝他的恩賜。
「那麼,烏靈——」
「皇上,臣不需要封官賜爵,只要皇上允諾一事。」烏靈打斷他未竟的話,目光轉向上官凌。
「喔,什麼事?」
「臣要與上官凌成親。」烏靈說得鏗鏘有力,卻震得上官凌瞪大眼,百官更是嚇得猛抽氣。
上官凌簡直不敢相信這人的膽子居然大到這種地步,竟然選擇在皇帝登基之時提出這種無視他意願,強迫他低頭的要求。
「准。」
李彧炎話落,百官更是嘩然。
「皇上,他倆皆是男人,要怎麼成親?」段詢無力地說。
「誰說烏靈是男人?」李彧炎似笑非笑地道,最後目光落在上官凌臉上。「烏靈是個姑娘家,國師,你知道吧?」
上官凌只能咬牙切齒地瞪著身為罪魁禍首的李彧炎。
如今想來,他當初將媚藥交給烏靈,根本就是在陰他!
那一夜,一顆媚藥,毀了他的一生,也讓他知道了烏靈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烏靈竟為了逼他成親,不惜在朝堂上自掀底牌。文武百官至此已是一個個都快要瞪瞎了眼,從沒想過朝夕相處的同袍、一個征戰多年的將軍,竟是個姑娘家!
「朕會擇日替兩人舉行親事,西防將軍一職由傅尋樺接下,而京城總都統則由兵從戎接任……接下來請百官和諸國君王一道參與皇朝慶宴。」結束所有封賜後,李彧炎逕自道。
底下官員早已是冷汗涔涔,只能說這是他們遇到最可怕的登基大典,根本完全顛覆正統朝綱。
泰漠太子穆納岳也見識到不同凡響的金雀皇帝,更想看看往後,李彧炎要如何帶領金雀皇朝進入盛世。
慶宴上官員與外賓狂歡不休,絲竹繚繞,舞伶飛天,而金雀帝后卻早早回到寢殿。李彧炎差來宮人替兩人褪下厚重的禮服,解開頭上金冠,從頭到尾,明小滿的雙眼始終落在腕間的鳳銜月環上。
「喜歡嗎?」他輕坐在她身旁。
「嗯。」她用力點點頭。
「這裡頭有一百零八個字。」
「真的?」她瞇起眼,怎麼也瞧不出上頭雕著那麼多字。「怎麼可能?我什麼也沒瞧見。」
她只瞧得見栩栩如生的雙鳳銜著環戒,壓根沒見到半個字。
「這要有點慧根。」
明小滿瞇眼瞪他,卻見他逼近,吻上她的唇,充滿試探,並存心勾引,讓她不自覺地張開粉嫩菱唇。
然而當他的吻逐漸加重,大手滑入她的中衣底下時,她又驀地一顫,教李彧炎沉擰濃眉。
「直到現在,你還這麼怕我?」
「我、我沒怕你。」她粉頰燒燙。
「那為何不讓我碰你?」
「我……」她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垂下臉。「凌說我有身孕了,不可以和你行房。」
「你有身孕?」突來的驚喜讓李彧炎驚詫不已。
「嗯。」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凌說,要滿三個月再說,他怕我動了胎氣。」李彧炎瞅著她,激動地將她輕摟入懷。「我的小滿兒有我的孩子了。」這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只因那是從他身上延續下去的一部分。
「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他驀地一震,略推開她,直瞅著她水柔的眉眼。「你不要我的孩子?」
「……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有月環印,大家會發現他是玄人之後。」她抿著唇,神色擔憂。「這裡的百姓對玄人並不友善,就算你想改變,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轉的。」
李彧炎望著她,輕掐她的嫩頰。「小滿兒,你知道為何我甘心登基為帝?」
「不是順應天命嗎?」他是應天命而生的天子,她卻是比奴還不如的玄人……
「不,是因為我想要為你打造一個,可以絕對接受玄人的皇朝。」他吻上她的唇。「這天下如此之大,總有你容身之處,要真沒有,就由我親手打造,在我的皇朝底下,不會有人蔑視玄人。」
只是現階段,他不打算讓人知道她是玄人,誠如她所說的,改變需要時間,而在時機成熟之前,只能用隱瞞的方式保住她。
明小滿動容地看著他。「哥哥,從此以後,你就要被綁在你最討厭的宮殿裡了。」
「只要有你,哪裡都好。」
「哥哥,從此以後,我們絕對不分離。」她主動環過他的頸項,蹭著他撒嬌。
「當然。」命運如何千回百轉都無所謂,只要有她為伴,他不怕苦。
「可是,你不該將鳳凰趕走,這樣真的很不好。」
「那是金雀。」他堅持。
她不懂他再見鳳凰有多恐懼,多怕上官叔叔的話會因而成讖。好不容易可以與她廝守,要他怎能接受鳳凰將她帶走?
明小滿歎口氣,「哥哥就是這麼霸道。」
「早點睡吧。」他拉妥被子,將她蓋得密不透風,才輕柔地把人摟進懷裡。她安心地偎在他懷中,又突地想到什麼,一臉好奇,「對了,哥哥怎麼會知道烏靈是個姑娘家?」
「這個嘛,說來話長……」
京城李宅。
「小時候我曾經和李彧炎一起泅泳過,我看見全裸的他,發現他身上有我沒有的,覺得古怪,所以——」
「……你該不會笨得把自己也脫光吧?」
「……」坐在上官凌的寢房裡,烏靈只是聳聳肩。
李彧炎準備將自家改為國師府,於是從今以後,這裡將是屬於上官凌的住所,再加上兩人已有婚約,烏靈自然隨著他一道離開宮宴,來到李宅。
只是沒料到上官凌會問起這些陳年往事。瞪著她,他氣到連罵人都不想罵,突見房門被人推開,褚善端了熱茶進來。
「請兩位主子喝點熱茶,祛酒意,早點歇息。」
「褚善,你真的不跟你主子進宮?」上官凌無處發洩,只好逗他出氣。
看了他一眼,褚善畢恭畢敬地垂首。「皇上自有人照料。」所以他現在成了國師府未來的總管,這是主子替他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