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邪是什麼意思?她還是沒有開口。
「我正是你的意思。」殷邪微微一笑。
「哦!怎麼會這樣?」紗紗憂心地皺起眉頭。
「你不必替顏曉冽擔心,惡雖然壞,但是那個顏曉冽也不是什麼小百合,小白菜。」章狂斜睨她一眼,露出完全瞭解她顧忌之處的表情來,譏笑地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她又開始疲於奔命地解釋了。
狂實在太厲害了,那麼容易就被他看出她心裡的想法,她要怎麼樣才能不再迷糊,然後變得跟他一樣聰明高超呢。
「惡似乎還不知道顏曉冽有未婚夫的事。」江忍接上殷邪的話,他們已經很省略地把章狂和紗紗那段無意義的對話給跳過去了。
「有必要告訴他嗎?」殷邪站起來沖茶,繼續與他們閒談。
「我看還是他媽的不說得好。」嚴想故意事不關己地哼了兩聲,這是他掩飾自己感情和關心的方法。
「我投怒一票。」章狂揚揚眉梢,撇撤唇,諷刺地一笑。「惡又沒瞎了虎眼,顏曉冽是千金小姐大家都知道,同樣的錯沒必要再來一次,除非他準備去做換心手術,如果他要做的話,我打他五折。」
「五折!」紗紗羨慕的眼睛發亮。
「嗯,五折。」章狂逗著她,眼裡有笑意。「你要不要?」
「我——」她激動得像要隔桌爬過去感謝章狂隆恩似的,隨即又想到這又不是百貨公司大拍賣,有五折優待有什麼用?她狂喜個什麼勁兒?「我——不用了,謝謝,有需要我再找你好了。」
唉,如果章狂他家裡開的是百貨公司就好了,要不然屈臣氏也行,那她不是可以省很多錢了嗎?她最喜歡省錢了,這是別人無法理解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非常好……
「愛情是盲目的,一旦盲目,擔心也無妨。」殷邪接續先前的話題,又很自然地把章狂和紗紗那段無意義的廢話給卡掉。
「那就讓他去擔心好了。」嚴怒嘀咕地挑挑眉,埋頭回去喝他的湯,他顯然對這種兒女情長的話題沒什麼興趣,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哪來那麼多廢話和問題,簡直無聊透頂。
「哈羅!談什麼談得那麼開心?」門被推開了,伍惡一臉笑意走進來。「哇!綠豆豆花湯耶!天呀,紗紗,我最喜歡你煮這種湯了。」
「我幫你盛一碗。」聽到伍惡不假掩飾的讚美,紗紗快樂地拿碗盛湯去。
伍惡一屁股擠到章狂旁邊坐下,笑意橫生。「好險我回來得早,要不然這些一定很快就會被怒給幹掉,怒吃起東西來簡直人神共憤,還有你們,你們實在太壞心眼了,喝湯這種好事居然也不我我?幾個人躲在這裡偷偷喝,你們還算哥兒們嗎?反省反省吧……」
「你剛才似乎有什麼好事發生。」殷邪忽而不慍不火地接口問。
「哪有你們好?」伍惡誇張地揚揚眉毛,丟給紗紗一個大笑容再轉頭開始數落起他們來。「你們有可愛的紗紗在這裡為你們服務,你們就別再抱怨了,講多了她會傷心,讓女孩子哭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
「沒錯。」殷邪微微一笑。「男人應該給女人親吻,而不是哭泣,你認為呢?」
「你在說什麼呀?」伍惡故意把湯喝得淋瀝呼嚕的。
見鬼了,這殷邪魘也太可怕了,連他剛才做了什麼事都看得出來?這也未免太神了點吧!可是就在他嘀咕殷邪之際,顏曉冽那怔忡的表情突然浮上伍惡的腦海。
至少一分鐘,她被他吻後至少呆了有一分鐘那麼久。然而對於他們的那個親吻,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也不願下定義。對她是喜歡嗎?似乎不夠強烈,不喜歡她嗎?卻又有點感覺,所以他是矛盾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當初既然他沒有保護好「她」,又沒有留住「她」,一切好不容易都過去了,他不想再去愛任何人,或者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他不願發生在「她」身上的選擇題再重新來一遍,那不是個好故事,也不是個好題材。
沒錯,那只是個無心之吻,他一點要追顏曉冽的意思都沒有,如果他追她,那就是在為難她了,她的身份使他們不可能,他的身份也使他們有所障礙。總之剛才發生的事完全是氣氛使然,要怪就怪向晚的天色太迷人吧!
* * *
站在寬大明亮的穿衣鏡前,腳底下是厚厚的米色地毯,除了貼身衣物和一件白色蕾絲村裙之外,她身無寸縷。
曉冽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雙頰酡紅,眼裡有著不可思議的明亮和感情,她那被吻過的唇有微微的紅腫,幸而有化妝品的發明,那是唇膏掩飾得過去的。
她竟然和伍惡接吻了。她從沒想過要奉獻給任何男人的唇瓣,竟為伍惡而開啟了。
原來吻的感覺那麼刺激,心蕩又迷離,當他的男子氣息撲近她時,她似乎料到他要做什麼,但是她卻沒有阻止,任他的接近,任他將兩人私密的部分連接在一起,任他輕輕敲了她心房一下。她像被魔法點過了似的,不得動彈。
但事後她卻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那個吻,而就因為太喜歡了,太心動了,所以她狼狽地逃開,連開口說半句話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
難怪古代的男女可以從未見過面就成親,先有了親密的肉體關係,再慢慢地培養感情似乎是行得通的,有了關係,那種親密的感覺會一日千里,彼此記掛著對方,想見對方一面。
說穿了,她認識伍惡也實在沒多久,她對他好奇多於興趣,研判多於好感,但到最後不知道是他的行為引起了她的注意,還是她不知不覺地注意著他,總之,她的生活確實因結識了伍惡而產生些許變化。
曉冽曾想過她可能會遇到自己生命中真正傾心的男子,那麼屆時她會叛逆,但是她一直以為那會是在成年之後的事,最起碼是在她二十歲以後,那時的她已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不愧於自己作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