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杏眼圓睜,驚慌的瞪著他。
雖然看得出來有點年紀了,但這個外國人還是帥得讓她頭暈——不對,這不是重點好嗎?這人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驚慌失措的,她隨便抓起身旁的鍋鏟當武器,警戒的指著對方。
「你你你——你是誰?」
「我?」男人瞧著她手中可笑的武器,不禁揚起嘴角,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回答:「藍色小精靈吧。」
「咦?」可菲呆住。
瞧她那模樣,他笑出聲來,朝她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莫森。」
誰?她仍握著鍋鏟,警戒著。
看出她的疑惑,他微笑補充。
「我是阿震的叔叔。」
***
她不知道他叔叔是外國人。
話說回來,阿震本來就是外國人,他有一雙藍眼睛,和他叔叔一樣,她懷疑和他叔叔一樣,他也有一頭金髮,只是故意染黑了;她後來在他的浴室裡發現了染髮劑,證實了這個猜測。
她很好奇他和他叔叔是不是有血緣關係,但她不敢問,而且那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畢竟,屠家三兄弟好像本來就都是領養來的。
老實說,多了個人來幫忙,她真的鬆了口氣,不然之前她真的差點嚇死。
過去幾天,在他叔叔幫忙照料下,他的狀況慢慢好轉,幾乎已經完全復原了,她也不再這麼緊張兮兮。
想到他叔叔,真是讓她忍不住就想傻笑。
他真的好帥喔,人又超好的,害她每次一看到那位莫森叔叔,胸中的小心臟就噗通噗通的直亂跳,一張嫩臉也會不小心發紅髮燙。
她原本以為她在紅眼都一年多了,對帥哥猛男這種人已經免疫了呢。
但,唉,像莫森這樣老帥老帥的,反而更有魅力,而且他都會幫忙整理家務,廚藝又超贊耶,大大減輕了她的負擔。
這一個星期,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在度假一樣啊。
每天早上起床,廚房就已經有早餐可以吃,他還會開車接送她上下課,放學後再和她一起去買雜貨,甚至連晚餐都一併包辦了。
莫森對她的態度和藹可親、溫文濡雅,一整個就很紳士。他做什麼事態度都很從容自然,一點也不嫌棄她的笨手笨腳,甚至會開口誇獎她,和她道謝,或者主動幫她提東西。
當他和她一起走在街上,每個女性同胞都帶著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看她,那一個風光啊,真是她八輩子也沒享受過的。
「傻笑什麼?」
冰冷的哼聲,瞬間戳破她美好的回憶。
本來還紅著臉在傻笑的可菲,瞬間清醒過來,瞅著坐在餐桌對面的那個男人,道:「沒、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你叔叔真是個好人呢。」
阿震冷冷瞥她一眼,不爽的道:「拜託你不要每次看到他就發花癡,人家已經有老婆,孩子都兩個了。」
「我、我才沒有啦!」她大聲抗議,手裡削著地瓜皮,一邊查看四周,確定沒有被他叔叔聽到,面紅耳赤的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人家我只是覺得他人很好,才沒有對著他發花癡好不好。
沒有?才怪!
這幾天,只要莫森一出現,這女的就會面紅耳赤的湊上去巴結,然後對著莫森嗤嗤傻笑,在他身邊跟前跟後的,讓他看了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火大!
「你沒對他發花癡?」他冷冷的替自己倒著牛奶說:「那就不要像只小狗一樣,整天繞著莫森團團轉。」
可菲惱火的用力削著地瓜皮,辯解著:「我才沒整天繞著他團團轉,是莫森人好,主動過來幫我打掃、陪我去買東西的!」
他再哼聲:「打掃和買雜貨是你的工作,你要是有做好,他也不會看不過去的主動幫忙,人家是好心,你至少也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搞得好像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
什麼?!
她倒抽一口氣,氣得滿臉通紅,跟著想也沒想,她衝動的就將手中削到一半的地瓜,朝他腦袋K了過去。
叩——
也不知是因為距離太近,還是因為沒料到她竟然會拿地瓜丟他,他完全被地瓜砸個正著,還被K得整個頭都往後仰了一下。
兩個人在那一瞬間,都嚇了一跳。
可菲張大了嘴,瞪大了眼,一時間,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看著他無法置信的看著那顆K中他的地瓜,然後慢慢的抬起眼來,怒瞪著她。
那一瞬,她腦海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還沒動,生存本能已經讓她扔下削皮器,想也沒想就站起來往外跑。
原本她還寄望他會因為大病初癒,體力會衰退一些,讓她有機會跑去找個有門的地方把門反鎖躲起來,誰知他動作飛快,她才動,他已經神速衝到了桌子這一頭,擋住了她的出路。
她緊急煞車,轉身想繞過桌子往另一邊出去,他卻一腳將長桌踐了過來。
長桌砰的一聲,直接撞到了牆,擋住她另一邊的去路,嚇得可菲忙往回縮。
見鬼了!他不是才剛病好?
她臉色發白,只能緊張的看著他虎視耽耽的朝自己步步進逼,一邊道:「那個,阿震,對不起……你聽我說、你冷靜點……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啦……只是手滑、一時手滑啦……」
見他滿臉鐵青的快步朝自己靠近,可菲只能邊狡辯,邊驚恐的往後退,誰知卻一腳踩到了掉到地上的地瓜,瞬間失去平衡。
「哇啊啊啊——」
可菲慌亂的兩手直揮,眼看就要摔倒,腦袋瓜朝身後的料理台邊緣撞去,屠震看得心驚,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巴住她的後腦,硬生生將她整個人拉了回來,但兩人仍因重心不穩,雙雙跪坐在地。
她一頭撞進他懷中,嚇得直喘氣,心仍在跳。
阿震抱著她跪在地上,眼前就是那個料理台的邊角,他仍可以看見,只差那麼一點,她的腦袋就要撞上堅硬的台緣了,他的手背甚至因此擦過了那尖銳的直角,留下了紅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