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邊說不定可以。
她快速爬上桌,站到上頭,把手機靠近它。
果然,上面有了一格訊號,若隱若現的,她路起腳尖,盡量靠進出風口,試著再打一次電話,它通了一聲,卻又突然斷掉。
可菲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注意著房間外頭的聲響,一邊不屈不撓的再試一次。
它通了,雖然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斷斷續續的,一副我命不長的模樣,可仍免強維持著通訊。
但是,下一瞬,它卻跑出語音,告訴她,對方現在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她抱頭,急得要命,只能趕緊再撥另一個她腦海裡唯一浮現的號碼。
這一回,它響了兩聲,突然接通了。
「喂?喂?阿震?阿震嗎?」她不敢太大聲,只能壓低了聲音,小小聲說話,誰知他那邊吵得要死,除了轟轟轟的聲音之外,她什麼也沒聽到,然後通訊突然就斷了。
天啊,乾脆讓她死了吧?
可菲翻著白眼,只覺哀莫大於心死,但突然間,握在手中的破爛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吃了一驚,差點把那東西丟出去。
因為後面的背蓋本來就已經扭曲壞掉,她手一沒握緊,電池就掉了出來,她七手八腳的接住,趕緊再裝回去,然後打開電源。
手機再一次發出開機的聲音,那輕巧的音樂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實在有夠大聲,差點嚇破了她的膽。
媽呀,她這個笨蛋!
她死命把手機藏在懷裡壓著,希望能降低它的音量,一邊緊張的瞪著房門口,幸好他們已經遠離,她沒聽見也沒看見有人過來。
為了以防萬一,她再次跑到浴室,利用對講機的安全系統查看他們人在哪裡,有一個人還在辦公室看守著雙胞胎,為了以防像剛剛一樣又漏看了誰,她打開了熱感應裝置,她這一層現在沒人,而且也還沒人發現地下室,其他人往項樓走去。
他們該不會以為可以從天台離開吧?
最好是可以啦,拍著胸口,她喘了兩口氣,拿起手機查看它為什麼會震動,卻看見上頭有一封新的簡訊,傳訊的人是阿震,她火速打開來看,裡面只有簡單一句。
你在哪裡?
顯然他剛剛有接到她的那通電話,而且聽到了她的聲音,才會知道那是她打的。對喔,手機訊號不良,所以他才用簡訊。
一瞬間,她差點哭了出來。
她快速的打好一封求救的回信,然後跑去冷氣通風口那裡傳送,但是這次訊號更弱,她試了兩次還是沒成功。
可菲急得滿頭大汗,忽然想到隔壁阿浪的房間更靠近大街那邊的基地台,說不定訊號比較好,她再回到浴室查看,那些人還在樓上,她強忍著恐懼,硬著頭皮跑了出去,衝進阿浪的房裡,再迅速關上那扇門。
阿浪和力剛的房間格局是一樣的,但是乾淨多了,她飛奔過房間,再次爬上桌,這裡的訊號果然好一點,一次就成功了。
很快的,他再傳了一封簡訊過來。
她還沒來得及看,外頭在這時突然傳來連串的槍響,可菲驚到一個不行,立刻跳下桌,但她來不及躲回那小小的儲藏間,要穿越整個房間,那實在太浪費時間了,所以她只能趴下來,滾進床底下。
緊抓著手機,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亂跳,冷汗因緊張不斷從毛孔中滲出。
她聽到那些人開了一陣槍,又停下來,然後再開一陣槍,他們把滅音器拿掉了,槍聲聽起來好大聲。
忽然間,她領悟過來,那些人故意要嚇她,所以才把滅音器拿掉,才故意一間一間的掃射房間。他們從樓上開始,但掃射的槍聲越靠越近,她死命的摀住耳朵,但那可怕的槍聲仍將她嚇得要死,眼淚幾欲奪眶。
每一次槍聲響起,她就忍不住一陣瑟縮,壓力大到想尖叫。
不行,她不能繼續躲這裡,這床又不是防彈的,再這樣下去,等他們來到這一間,她一定會被射成蜂窩。
她把手機塞進口袋裡,忍著恐懼,七手八腳的爬出來,緊繃著神經,在瘋狂大作的槍聲中,跑向儲藏櫃,卻在半途瞄見那個重新裝潢時,她幫阿浪掛在牆上當裝飾的東西。
想也沒想,她抓下那個他從南美洲帶回來的紀念品,然後爬上了儲藏櫃。
房門,再次被端了開。
一個男人背著一把槍走進了房間。
「小老鼠,快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男人微笑誘哄著。「剛剛我檢查這間房的時候,門可沒關上。」
她臉色刷白,心跳飛快,知道沒有失敗的機會,她一定得搞定他。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數到三,一——二——」
他沒有數三就開槍了,爆裂的聲音伴著他瘋狂的笑聲,在房間裡作響。
她拿那長長的紀念品對著他,手心冒汗的瞄準了老半天,等他開完了槍,然後才照阿浪之前教她的方法,用鼻子吸氣,再從嘴巴用力一吹。
嗖地一聲,一根黑針從手中的長管飛了出去,正中那人的後頸。
他嚇了一跳,伸手去摸脖子,跟著在下一秒,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她沒有等待,也沒費事去掩滅犯罪現場,反正這次她也沒地方藏人,知道不用多久其他人就會跑來,她丟下長管子,跳下儲藏櫃,抓起浴室裡的廁所清潔劑,飛快衝出房間,另一個人在力剛的房間裡,她在飛奔經過時,和他對到了眼。
可菲杏眼圓睜,驚呼出聲,那男的立刻朝她開槍,她腳下停也沒停,死命往樓梯間跑去,一邊拔開手中的清潔劑,邊跑邊往地上倒。
藍色的廁所清潔劑在磨石子地板上滑不溜丟,再加上她才剛在所有的公共區域打過蠟,她知道那會有什麼效果,就連武哥和嚴風穿著登山靴都曾在上面摔倒過,那表示其他人一定也會。
果然,下一秒,身後傳來巨大的碰撞聲,她沒有費事回頭確認,只是抱頭鼠竄的衝進了樓梯間,邊祈禱自己不要被流彈射中,邊心驚膽跳的往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