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普天天作息正常的上班、下班、睡覺,日復一日。
這份工作很輕鬆,雖然薪水不多,但她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在朵拉盒子待得很愉快。
而且少了那男人的這段時間,她多了另一位司機。那傢伙剛好在台北且有空時,偶爾會繞過來接送她。
上完班,回到家,家裡東西應有盡有。
有健身房,有家庭劇院,有電腦,還有可以接收衛星的設備——當然她不會使用——她的生活愜意到一個極致,只除了房子空蕩了點。
過了一開始的幾個月,她已經想到解決方法——自己動手佈置裝潢這個家。
如果那男人不再回來,這屋子理所當然是她的沒錯吧?
受了店長、店內員工和客人的影響,她也開始認為女孩都該要有自己的主題房間,只不過她的範圍大了點,可以擁有一間主題平房。
「謝謝。」被接送到家,蘇普下了車,朝駕駛座那端的人道。
「我幫你把東西搬上去。」
「嗯。」她點頭。
駕駛將後座沉重的傢俱貨物一把拎起,陪她走入家門,
「放這邊就好。」通過一樓車庫來到二樓,她指示對方將東西擱在客廳地板。
「這棟屋子看起來不錯,就格局怪。」這是駕駛環顧了室內一圈後的感想。
「對。」蘇普笑了出來。
「你多休息,我回台中了。」
「嗯,謝謝。」她揚起淺淺的笑,與他道別。
待人離開後,她四處摸摸弄弄,做做簡單的體操,洗個澡,待上床時間到,側身躺上床,習慣性地摸摸肚子,緩緩入睡,一覺到天明。
黑暗又被陽光取代,早上一關掉冷氣,不到三分鐘蘇普就感到全身躁熱,幸好只要到了咖啡廳就能恢復涼爽。
她今天穿了件可愛的高腰公主洋裝,額上的汗水在到達上班地點後也逐漸消失,套上工作時穿的圍裙,她和店內員工說說笑笑,忙完手上工作,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忙的時候再站起來走動。
很快的,上午忙完,中午也過去,原以為這天又會如往常般結束,豈料下午卻有了始料末及的突發狀況。
「歡——」
招呼的聲音倏地停頓,蘇普疑惑地往櫃檯望去。
見到三個黑衣男突兀地由玻璃門擠進店內,美美的表情及肢體和斷掉的招呼聲一樣,驀然僵住。
蘇普腦中警鈴大響,她當機立斷地將手伸進圍裙內,按下了手機通話鍵。
久違的緊張感在體內飛竄,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亂來,現在的身體禁不起劇烈打鬥,她得搬救兵。
趁黑衣人的注意力尚在櫃檯時,她急忙依印象中設的快速鍵又撥了另一通距離這較近的電話。
「老闆娘,欠的錢該還了吧?」
三個黑衣男往櫃檯移動,壓迫感十足地擠在童話般的木製櫃檯前。
「我說過了,欠你們錢的不是我!」美美臉色驚恐,還是硬撐著應對。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你都開店當老闆的人,那點小錢早點付了了事,我們就不會再來了,不是皆大歡喜?」
黑衣男將上半身倚向櫃檯,美美害怕的退了兩步,直到蘇普撐住她。
「我開店還有貸款要付,一個月只能還你們三萬……」她的聲音因害怕而越漸微弱。
「呸!三萬?!你老子欠的可是三千萬!三萬連利息都不夠付!」
被這三個傢伙一鬧,恐怕接下來一段時間生意會慘淡到連三萬都付不出來。蘇普心想。
這下她總算知道,每次發薪水時,美美為何總會以薪水微薄為由向她表示協意,問題的根本就在這。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不然你們去找那個欠錢的人呀!」美美激動低叫。
「說那麼多幹麼,沒錢就拿人來抵啦!」黑衣男恐嚇地伸手進櫃檯抓人,另外一個則由後方繞進了吧檯內。
美美嚇得失聲尖叫,蘇普在那傢伙伸手進來時,身體直覺反應的做出行動。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斷那傢伙的中指。側身踹向由後方溜進來想要包夾的男人腿間要害,在那男人痛得彎下腰時,抬腿一壓,腳後跟重擊上那傢伙的後腦,令他當場倒地。
她將美美往身後拉,同時閃過第三個男人從櫃檯外揮進來的拳頭,扣住他手臂,借力使力往內拉,對方骨盆猛力撞上櫃檯,發出慘叫,她順勢反折他手臂,使勁一扳,骨頭喀啦一聲,更賣力的慘叫頓時響徹店內。
對心臟劇烈撞擊的感覺已感到有些陌生,雖然動作依然俐落,可身體狀況不比過往的蘇普,幾個動作下來已經開始喘氣。
她警戒的看著那群人,明白對手看她是個女人,肯定不會收手。
果不其然,除了倒在地上的那個,另外兩人忍痛繼續撲了上來,一個又跑進了櫃檯,另一個在外面亮出了刀。
她先扣住持刀的傢伙,但發現衝進來的那個會先撞上美美,她以腿將她往後勾,大喊著要她蹲下,一顆拳頭也揮了過來。
她舉起手肘架開那拳,順勢將肘骨往對方臉上撞,扣住的手趁勢掙脫,被手肘擊中臉的男人鼻骨歪了,血流滿面,但還是忍痛抱住她。
在兩人角力的同時,蘇普知道自己會來不及擋下外頭揮過來的那把刀,為了避免對方擠壓自己腹部,她只能努力蹲下並轉動身體,希望藉由改變方向閃過要害。
被刀插中背部,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她得看見刀揮過來的方向,才有辦法避陽鬧要寶:
鋒利的刀鋒在她還未來得及轉過頭的情況下劃過她的臉龐,她為了閃避,迅速別過頭,還是感到一陣銳利的刺痛。她挺身撞擊抓著自己不放的黑衣男下巴,旋身以背部撞進他懷中,蹬腳,肩肘齊撞他的胸骨,瞬間擺脫八爪章魚。
當她回過身時,一道令她意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我以為你變成淑女了。」范子駿臉上掛著微笑,持刀的傢伙已被他壓制在不規則狀的木頭櫃檯上哀哀叫。「不過,身手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