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壓寨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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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緩緩的,在緊張過後,她的呼吸慢慢平順,小手也敢貼上他的胸口,感受他微弱的心跳。

  練武的他,呼吸不該氣若游絲,一定是毒性阻撓了他的氣息。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偎得更近。

  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有必要為了她,做出這樣的犧牲嗎?

  他大可以推開她,讓自己成功避開那些毒鏢的……

  但是,他什麼都沒做,就連毒鏢扎進身子裡時,還想著她的生命安危。

  她窩得更近,能感覺他厚實卻帶著冷意的胸膛,直覺的向她靠近,手臂將她攬得更緊。

  屬於他的氣息,充盈著她的感官,完整的將她緊緊包覆。

  直到感覺他的身軀逐漸回溫後,她才能安心的歎了一口氣,直到這會兒,她才肯對自己承認,她其實很擔心他出事,很擔心他就死在她的面前。

  那不是責任、不是榮譽,而是更深層的,潛藏在她心裡的,陌生而讓人不解的情緒。

  看著緊閉著雙眸的他,任放憂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揚起小手,輕輕的觸摸著他有稜有角的俊臉,滑下他有型的下顎,停在他慢慢回溫的薄唇上。

  這個讓她迷惑,讓她不解,卻又放不下的男人。

  他有這麼在乎她?在乎到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提供她溫暖強壯的臂膀,替她撐起一片天空?

  那種感受好陌生,陌生到讓她心慌意亂的地步。

  從來,她都是別人的依靠。在黑寨裡,她是全寨子的重心,大事由她決策,小事也由她發落。整個寨子的生計,全靠她指揮若定,以致於沒人把她當個姑娘看,而將她當成生活中的領導者。

  他,是第一個把她當姑娘,試圖將她捧在手心裡照顧的男人。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排斥,甚至覺得他看輕了她、污辱了她,因為,沒人把她當姑娘的原因,是因為她很強。

  只是,她強,他更強。

  在相處的過程裡,她發現他的笑臉迎人與熱絡態度,都是他的偽裝,為了掩飾他「天下第一神捕」的機智與反應,用來掩飾他內在莫測高深的一種手段。如果他認真起來,敗陣的下來的人一定是她。

  當他從那兩人手裡,穩穩的護住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時,她堅硬、果敢、冷絕的一顆心,彷彿突地被敲出裂痕來,滲出一絲溫度。

  他的確強。

  但是,並不是他的強悍讓她心動,而是他護著她的行為,擊碎她一直以來的自我保護。

  她要到哪裡去找一個……肯用生命護著自己的男人?

  任放憂第一次感到彷徨。

  看著眼前蒼白的俊臉,她的心脆弱得心疼得不像是她的。

  一股難以想像的感覺,迷濛了她的理智,她的心好亂,只能任由失敗的情緒將她緊緊包圍。

  仗著他還深深沉睡的此刻,她允許自己,將小臉貼上他的胸口,讓自己當個「正常人」,在他的胸口暫時休息那麼一會兒。

  只要一會兒就好。

  在天明之前,她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馬上醒過來,不讓他發現,她曾經在他的胸口休息。

  在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確定,窩在他胸口的原因,是為了暖和他,還是暖和她這顆冰冷的心……

  第6章(1)

  初曉的晨曦照射在小溪上,映著透亮的光,隱隱身入一夜好眠的丁馴眸中。

  他微微瞇上眼,讓自己適應射入眸中的亮光之後,才緩緩睜開眼。

  在睜眸的那一剎那,他以為自己眼花了,側臥的他,瞧著懷中女子的嬌顏,胸口漲滿說不出的情愫。

  這個嘴硬的小女人,終究還是對自己有一絲擔心。

  他閉目調息,發現軟筋散的藥效已經退去,他的內力已經恢復,只是背上的傷口仍然灼疼,似是毒性未解,導致他的體溫過低。

  或許是因為如此,她才憂心的想要維持他的體溫,主動偎進他的胸懷裡,要不然,以她的個性,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定是在情急無措之下的下下之策。

  不過,這樣的下下之策,對他來說,卻是天賜的良緣,他不再痛恨那兩個四川唐門的人,反倒衷心感激起他們了。

  不想驚醒她,他輕緩的伸手,撩起她的發,往鼻尖一放,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就是這個香。

  他再次確定,醉死在這樣的香裡,他心甘情願。

  他的長指輕滑過她細嫩的頰,動作雖然輕柔,卻還是驚醒了她。

  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她倏地就抽身,還好丁馴動作快,另一隻手穩穩制住她的腰,沒讓她有機會溜走。

  「你醒了?」任放憂一雙眼瞠得老大,說出這話的語氣,像是指責他怎麼可以在沒有她的允許之下,就睜開眼睛。

  「你也醒了。」丁馴恢復昨夜的笑容,目光甚至熾熱了幾分,大掌持續使力,沒讓她掙出他的懷裡。

  「醒了就放開我。」任放憂像是被嚇壞了。

  說實話,她是真的被嚇壞了,不明白一向淺眠的自己,為何會在他的懷裡睡得又香又甜?

  丁馴沒回應她的話,反倒逗弄起她來。

  「你佔我的便宜。」他維持著相同的姿勢,把她抱得又緊又實,將指責她的一句話,說得不痛不癢,天經地義。

  「什、什、什麼?」這是哪門子的指控?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哪裡佔你便宜了?」她羞得連耳根子都泛紅,小手猛地往他胸口一捶。

  丁馴假意捂胸悶哼一聲,俊臉皺成一團。

  任放憂一怔,雖不相信他真有那麼虛弱,卻也不敢再「痛下殺手。」

  「你窩進我的胸口,分享我的體溫,貪圖我的擁抱,這還不算佔我便宜嗎?」

  丁馴得了便宜還賣乖,存心想見她嬌羞嫣紅的模樣。

  「姓丁的!」任放憂咬牙切齒,一下子也不知怎麼替自己辯駁。「那只是……」

  「別這麼咬牙切齒,過沒多少,你也會姓丁的。」丁馴笑意更濃,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她留在身邊。

  「什、什麼?」任放憂到嘴的辯解,因為他說出的話,又吞了回去,嬌羞轉為憤怒。「誰跟你姓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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