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暖呼呼的熱泉,像是她的救星,她在熱池裡放鬆肌肉,也同時放鬆了心情。
小手仔細的擦拭著纖肩裸臂,劃過被壓縮在綁胸內的渾圓,她享受著熱泉獨特的滋養滑潤,洗淨一身塵埃,心靈倍感寧靜,享受著這些日子以來,從未有過的放鬆舒適。
她仰靠在池邊,小手輕滑過熱泉,泛起一陣陣漣漪,長髮在水面上,隨著水波浮動,難得的悠遊自在,讓她幾乎就要睡著了。
任放憂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上眼,讓自己整個人都沉進熱泉裡,享受溫暖泉水的包覆,暖暖的,溫和的,輕柔的……
她在水裡閉住氣息讓自己與泉水相融在一起,直到最後一絲氣息在她的胸口用盡,她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濺起點點水花,雙掌撩起一頭青絲,往後一甩,讓一頭長髮柔順的貼在她背後的曲線上。
她滿足的吁出一口長氣,才想要著衣時,身後竟突地出現熟悉的聲音——
「原來你在這兒!」丁馴大腳跨過巨石,落進茂密的草叢裡,認出放在草地上的外衣,「要不是水聲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還真找不到你呢。」
突來的聲響,讓任放憂整個人僵住,單手摀住臉,懊惱著自己的失策,另一隻手則遮住自己胸前的赤裸,一動也不敢動。
沒有察覺任放憂的異樣,丁馴被這熱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你也真是的,找到這好東西竟自己獨享,虧我還自告奮勇去摘了不少野菜,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泡起熱泉來。」丁馴看著冒煙的泉水,心情興奮,伸手解下腰帶,極欲下水試試熱泉的滋味。
任放憂整個人縮進水裡,只露出一顆頭在水面上,試圖遮掩自己的赤裸。她慶幸這個地方水氣氤氳,她應該可以繼續隱瞞下去——只要她能盡快拿到衣服,遮去一身雪白肌膚。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身後解衣的聲音,任放憂嚇得臉都白了。
「你要做什麼?」她清脆的聲音裡,有著來不及掩飾的驚慌。
「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啊。」丁馴的語氣裡有著不解。「我也想下去泡泡泉水。」
「不准下來!」任放憂大聲喝斥,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在顫抖。
這輩子沒遇過這麼難堪的事,女扮男裝這麼久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要被人揭盅。
「任兄弟,你太不夠意思了!」丁馴脫去外衣,往一旁草地上丟去,不解的回過頭,盯著在幾尺外,氤氳水氣裡的少年。
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的心又是一顫。
水面上,一張不知是氣紅,還是被熱氣烘得通紅的小臉,烏黑柔順的發,嬌美的披散在頰邊,襯著那一張怒氣沖沖的嬌顏,雙眸明亮,粉唇泛紅……竟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子都來得美麗。
「你實在……」實在美得太過分了。
像是被催了眠,裸著上身的丁馴,一步一步走入熱泉中,想將氤氳中的少年看得更清楚。
任放憂嚇得紅唇微張,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連阻止他都來不及,他已經來到幾步之前。
「別、別、別……」任放憂嚇得口齒不清。事情不妙,事情不妙了!
「你到底在怕什麼?」在縮短距離之後,丁馴終於看清楚少年臉上的表情,有著說不出的驚慌,卻也有著說不出的美麗。
「你、你出去……你不、不要靠過來……」任放憂不停往後退去,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裸露著胸口,挺拔昂然、氣宇軒昂的朝著她走近,黑眸不解且專注的凝視著她。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想接近這個少年?
任放憂不停的顫抖,只露出一顆小腦袋的她,艱難的往後移動著,首次感覺到無助。
完了!完了!她真的完了!
她用力的眨眨眼,試圖冷靜下來,她得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才行……
只是,天不從人願,愈是緊張的她,愈無法控制自己,突然腳下踩到一顆滿是青苔的小石頭,她整個人倏地往水裡一倒。
任放憂倒吸一口氣,雖沒像一般人驚慌尖叫,卻也因為水的浮力讓她無法從容使力,整個人沉進熱泉裡。
說時遲那時快,丁馴一個伸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握住她的手臂,使力往水面上一拖——
不行!
一個想法閃過任放憂的腦海裡,她知道這麼一離水面就完了,於是使力一扭,掙開他的抓握,讓自己往水裡沉去。
「任憂……你在做什麼?」丁馴一愣,一個沒有提防,竟被少年掙開,他往水裡再一抓,沒有花太多時間,就抓到一隻正欲逃離的腳踝,竟是出乎意外的柔潤細緻。
丁馴的手被踹了一下,任放憂再次掙開他的控制,往熱泉的另一端潛去。
丁馴是既不解又疑惑,決定跟任放憂槓上了!
他伸手再撈,大有非抓到她不可的決心,任放憂回眸見狀,嚇得瘋狂大喊,也不管會咽進泉水,硬是要阻止他。
「住手!住手!」她滿口水,咕噥不清的喊道。剎那間,她有個想法,或許,就這樣讓自己淹死好了,可能會比現在的情況好上許多。
但顯然丁馴不明白她的驚惶,他不明白她怎麼淨往水裡躲,像是急著要遮掩什麼一樣。
不想放任疑惑繼續擴大,丁馴決定要抓他來問個詳細。於是這次一抓到她,他就再也不放手,猛地往自己懷裡一扯,明顯感受到她柔軟的身軀往身上撞來。
那是——
丁馴又是一愣,疑惑的眼神往慌亂的任放憂臉上瞅去,她慌得小臉慘白,大眼流露出無助,失措得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小手推阻著他,一雙腿一逕想著要踹開他,她接近瘋狂的抵抗著他的靠近。
再怎麼說,任放憂都是個練武的人,力道不容小覷,每一捶、每一掌,都帶著結實的疼。終於,丁馴的自制力崩潰了。
「我真是受夠了!」他衝著任放憂一吼,猛地揪住她的雙肩,往自己的胸口一壓,想要用強壯的雙臂,將少年禁錮在自己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