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盛宇珩將有人刻意引沁馨公主至菊之坊,以及後來他代公主尋人一事娓娓道來。
蒼昊帝聽著,眼底浮上一抹肅殺的冷光。竟敢如此算計皇室公主,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
「盛卿,公主之事,朕便全權交由你調查,包括菊之坊以及流言之事都一併調查,可有問題?」蒼昊帝問道。
盛宇珩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抬起頭來,嚴肅地對上皇上的眼。
「回皇上,若此事涉及後宮,臣能調查到多深入?」
蒼昊帝眼神冷肅。「盛卿為何認為此事與後宮有關?」
「公主雖說偶爾出宮,但大部分時間依然是深居後宮,出宮時亦是隱瞞身份,可流言卻是言之鑿鑿,更有些事是公主的私密,除了皇宮內的人之外,恐怕不做二想,所以臣惶恐,請皇上明示,臣可調查得多深入。」
「儘管查,朕授權給盛卿,直到把罪魁禍首揪出來為止!」
「臣遵旨!」
二月,一行六人出了皇宮大門。
鳳盼月一身天藍色的男裝,雖然看起來非常俊美,卻也難掩姑娘家的嬌氣,一看便知是位假公子。
盛宇珩則依然一身慣穿的白袍,袍上繡著淡雅的紋路,滾著淺藍色的邊,看起來清冷俊逸。
另外四人,兩男兩女,兩男據說是大內侍衛裡一等一的高手,李應天和蕭煌,兩女則是映荷和映萍。
出了宮門,就看見一輛外在樸素,內在寬敞舒適的馬車停在外頭,馬車旁還有三匹駿馬已經備好,由幾名內侍牽著,李安順則候在一旁等他們。
「奴才們叩見公主,公主金安。」內侍跪了下來。
「都起來吧!」鳳盼月說。
「謝公主。」幾名內侍起身。
「公主,這是皇上為公主和三位大人準備的駿馬和車馬,命奴才在這兒候著呢。」李安順笑著哈腰上前一步。
「有勞李公公了,煩請代沁馨多謝父皇。」鳳盼月說。
「奴才遵命。」李安順鞠躬領命。
待盛宇珩、李應天、蕭煌牽過各自的馬之後,李安順領著內侍恭敬的彎身告退,回宮覆命去了。
「我不能也騎馬嗎?」鳳盼月蹙眉。
「公主擅騎?」盛宇珩反問。
她撇撇唇,瞪了他一眼,沒話說了,自己確實不擅騎術。
「一路上就委屈你們陪著我窩在馬車裡了。」鳳盼月對映荷和映萍說,知道她們是擅騎術的。
「回公主,奴婢們不覺委屈,騎馬可累人了,一開始或許新鮮好玩,可是一整天下來,那可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穩呢,奴婢們這是沾了公主的福氣,不用受苦呢。」映荷笑瞇瞇地說。
「就你嘴巴會說。」鳳盼月一笑,視線落在遠方天際。一年的自由啊……
盛宇珩望向她,見她仰頭望著遠方,表情有些複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公主,上馬車吧!該起程了。」他開口。
鳳盼月聞聲眨眨眼,似是此時才回過神來。
她點點頭,收回遠跳的視線,卻沒有看他,只是望著眼前筆直的大道,一會兒才在映荷和映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李應天和蕭煌負責輪流駕馬車,他們的馬匹繫在馬車旁當備用,待鳳盼月上了馬車,盛宇珩也才跟著翻身上馬,騎在馬車左側以配合著馬車的速度前進。
「公主若臨時有想去的地方,事先告知,臣好做個安排。」靠近車窗,盛宇珩說。
車窗的遮簾被掀開,鳳盼月趴在窗上,看著馬上俊逸挺拔的男子。
「盛太傅,咱們打個商量,未來這一年,公主這稱號就不必掛在嘴上了,你們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她提議。
「臣不敢。」盛宇珩婉拒,保持著身份上的差距,他至少還能借此提醒自己不要踰距,也不要有非分之想,切記一年歸來後,皇上就會為她指婚了。
第5章(2)
這些日子,他腳不沾地的調查流言事件,調查得愈深入,對她就愈瞭解。
他知道她是倔強的,在敵人面前,愈是苦,她就笑得愈燦爛,她讓自己過得很好,以此氣死敵人。
他還知道她是孤單的,在那個皇宮裡,竟除了皇上和幾名可信任的奴才們之外,沒有人對她是真心的,流言事件調查截至目前為止,可以確定那些嬪妃,那些皇子公主,幾乎人人有份,只是涉入輕重之別而已,再牽連宮外的外戚……那水深早足以滅頂,而她卻撐到了現在。
皇上要的「罪魁禍首」,他尚未調查清楚是這些人中的哪一個,但他相信遲早會查出來的,只要皇上沒有突然喊停。
他心疼她,直到發現就算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他竟也覺得不在乎時,他才領悟自己竟然喜歡上她了!
他很震驚、很錯愕,然而所有的情緒尚來不及整理,皇上召他覲見,給了他一份名單。
那是皇上為沁馨公主挑選好的幾位駙馬的名單,上頭的人選,個個家世背景、才貌、學識、人品,皆是上上之選,甚至還有北國和緬國的皇太子,不管嫁給哪一個,未來她都能成為那一國的皇后。
他揣測著皇上給他看駙馬名單的想法,然後理解,皇上是在警告他,他的身份是配不上公主的。
也罷!這段時間,他就好好把握陪在她身邊的日子,替她除去前方道路上的荊棘,給她一個平順的未來吧!
「出門在外,這樣行事方便,我也不想洩露身份,盛太傅何必如此拘泥。」鳳盼月皺眉。
「公主說得有理,不過禮不可廢,女子的閨名豈可隨意喊,尤其您是公主,更該注意,此舉確實不宜,若公主不想洩露身份,那麼臣便稱公主為「少爺」,若公主換回女裝時,便稱公主為「小姐」,公主依然是主,臣是僕,不違禮。」盛宇珩分析。
「你……石頭腦袋!」鳳盼月罵了一聲,氣得甩了車簾,對於他如此固執不願變通很是無力。不理他了,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盛宇珩望著車窗,忍不住微微一笑,笑中卻帶著一絲苦澀。月兒月兒月兒,其實他已經在心裡將她的名喚過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