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宇珩點頭。「把這兩人帶回去好好審問。」
「是。」影三起身,一手拎著一個離去。
「前天那六名殺手可有問出什麼?」盛宇珩問影七。
「那六人有兩人被割了舌頭,四人是被毒啞的,六人皆不識字,所有沒有問出隻字片語。」影七報告。
「人呢?」
「已經自盡了。」
所以這條線索又斷了。盛宇珩歎氣。
「你先隱身守著。」閉上眼,他對影七說。
「是。」下一秒瞬間人已消失。
呼!輕吁了口氣,他靠著樹幹盤腿坐下。
這支影衛是皇上派給他的,是皇上專用的暗衛,主要是負責審訊、傳遞消息,護衛安全倒是其次。
再次凝神傾聽,屋裡似乎相談甚歡,那麼他就利用一點時間稍作調息,免得待會兒掩藏不了。
突然「鏗鏘」一陣聲響從屋裡傳來,盛宇珩猛地睜眼,在聽聞映萍和映荷大喊「主子」的同時,人已經竄到了屋前,剛好看見蕭煌閃身入屋,他也跟著飛身而入。
屋裡兩方壁壘分明,不過情況有點特殊。
只見那名應該膽小如鼠的吳佳手持匕首從後方挾持吳翰,從神情來看,似正尋思著打算從後門逃離。
蕭煌則持劍與其對峙,映荷和映萍兩人則擋在鳳盼月身前。
「別過來,再向前一步,我就先割掉他的耳朵!」吳佳陰狠的威脅。
「月姐姐,別管我,請你們救出我妹妹……」
「閉嘴!」假吳佳厲聲喝斥。
鳳盼月推開映荷和映萍,向前兩步。
「主子!」映荷不贊同的喊。
盛宇珩走了過去,站在她身邊,鳳盼月仰頭望向他,迎上他溫煦的目光,看懂他無聲的詢問「沒事吧」,她微笑搖頭,告訴他她沒事。
見到他,她鬆了口氣,雖然形勢依然不樂觀,可心卻安了下來。
「你放開他,我保證讓你安全離開。」望向假吳佳,鳳盼月嚴肅的說。
「放屁!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做夢!」假吳佳根本不信。
「你只能相信我,你也只有這條路是活路。」鳳盼月傲然的說。
「好,就姑且信你,不過他妹妹還在我們手上,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就等著替他妹妹收屍吧!」假吳佳狠狠的警告,挾持著吳翰慢慢往後退,退到後門時,將吳翰用力地推向鳳盼月,便飛身從後門竄出。
「吳翰!」鳳盼月張手扶住踉蹌跌過來的吳翰。「沒事吧?有沒有……」話未說完,只見寒光一閃。
同一瞬間,她身子被往後一扯,護在一個臂彎中,熟悉的氣息讓她知道是盛宇珩,她有些恍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直到聽見映荷的抽氣勝,以及映萍的尖叫聲。
她猛地從她的臂彎中回頭,就見吳翰雙手緊握著一把匕首,而盛宇珩的右手,則抓住了鋒利的刀鋒,血正沿著刀身滴落。
緊接著,後門那邊假吳佳被丟了進來,李應天隨後走進屋裡,這狀況終於令眾人回神來。
「快放開!」鳳盼月心痛得幾乎無法承受,她慌張地大喊,卻被他死死的圈在臂彎中。
她焦急、氣憤,她猛地瞪向呆在一旁的蕭煌。
「還不把他給我拿下!」她怒喝。
蕭煌回神,上前打掉吳翰的手,在點個穴道制住他。
盛宇珩這時才鬆開匕首,匕首「匡啷」一聲掉在地上。
「你……你這個……」鳳盼月顫著聲,抓起他的手查看,那血流得好快,一下子就沾了她滿手。
「沒事。」盛宇珩對她微微一笑,甩了甩手,滿手的血飛濺,那摸樣就像只是手濕了把水甩掉一樣不當一回事。
「你……」她氣炸了。「你給我安靜、閉嘴、坐下。不准動!」
第8章(1)
結果吳翰是吳翰,吳佳也是吳佳,只是當初鳳盼月誤把賊子當作救命恩人,沒殺掉她是因為銀子還沒拿到,結果等到她醒了,賊大人剛好不在,外頭風聲又緊,兩賊子在被肉票誤認為救命恩人時,順便得知了肉票的身份,以及肉票是多麼的感恩圖報,貪圖報償,便認下了這個救命恩人的頭銜。
肉票放走了,賊大人回來氣死了,他們只好連夜逃離避風頭,任務尚未完成,殺手仍需努力,這一年來偶爾得知目標在尋找他們的消息,於是他們韜光養晦,就待最佳時機,行使最佳計劃。
兩個月前得到消息目標要出遊玩一年,三天前又得知目標大規模的尋找他們這對救命恩人,於是天時地利人和齊全,計劃焉然展開。
結果功敗垂成。
只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委託人是誰。
外觀樸實,內裡寬敞舒適的馬車,徐徐的往南行去。
那天當她知道除了手傷之外,盛宇珩還因為暗中解決掉一波波殺手,早就受了嚴重內傷,而且是一而再的受傷,鳳盼月終於發飆了!
再然後,盛宇珩就成了茶來飯來都張口、衣來張開手、只能坐馬車的殘廢人士。
現在馬車裡,不再是三個女人嘰嘰喳喳在抬槓,而是左手拿著一本書冊專心看著、內外都受傷的盛宇珩,以及不會騎馬,並想要乘機攻陷太傅的心的沁馨公主。
「你怎麼會知道吳翰也是壞人?他又不像他妹妹會武功被你識破。」鳳盼月疑惑的提問。
那天那種情勢,若不是早有防範,萬不可能在千鈞一髮將她拉開,還及時握住匕首。
盛宇珩頭也沒抬,平淡地回道:「他的匕首沒藏好,臣一進門就看見了。」
鳳盼月傻眼,她該同情吳翰嗎?行兇的人不值得同情,但依吳翰愚蠢的矬樣,她還是同情他。
「你為什麼要去握住匕首?」鳳盼月看著他包紮著白布的右手,眼瞳縮了縮,心還是會覺得痛。
「總比讓刀子捅進您的肚子裡好。」盛宇珩淡淡地解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會直接把吳翰給踢飛嗎?」這應該是最簡單也最安全的吧!
「那時候您還不知道他是壞人,會不忍心。」
鳳盼月心微顫,就只是不想讓她受那短暫的「不忍心」,寧願自己受那麼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