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籐真砂衣子不是泛泛之輩。」江忍乾脆點明,身為江氏集團的接班人以及學生會會長,他自然知道聖柏亞每個學生的來歷。
殷邪慢條斯理的散步,空氣中花香仍濃冽,「她來自日本三大黑幫之一,」靜川會「,她是籐真武龍的獨生女。」就因出身如此獨特,她才會顯得萬分與眾不同,神秘的環境孕育出她渾身難掩的絕倫風采。
「你已知道?」相識三年,江忍自然很清楚殷邪的神乎其技,世上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瞞過他精銳的雙眼。
「瞭如指掌。」檔案中除了原有的數據外,砂衣子十八年來的紀錄正透過國際搜索一點一滴彙集到他的數據庫中,他將鉅細靡遺的掌握她的所有。
「有什麼打算?」
殷邪回江忍一記微笑,「留下她來。」
這與「留她下來」相去甚遠,他是要以最強硬的手段留下她,並非消極的打動與挽留。
「喃!我那兩位好兄弟在聊些什麼呀?讓我來與你們分享一下。」伍惡擁著曉冽,笑嘻嘻的迎面而來。
「曉冽,你的辯論十分精采。」殷邪優雅的道賀。
這次曉冽代表聖柏亞參加全省高中辯論比賽,電視均有實況轉播,她颱風穩健,口齒清晰,輕而易舉的打敗諸多高手而得到省際總冠軍。
「謝謝。」依著伍惡,她對殷邪及江忍投以一抹燦爛的笑意。
「我老婆總是那麼出色!」伍惡得意的偷一記香,牽起曉冽加入男人們的談話行列,「晚上大伙到」提斯「聚一聚吧!曉冽今番旗開得勝,榮譽凱旋歸來嘛,當然是我來請客嘍!」
「這樣總舵主不會翻臉嗎?」江忍微笑著問,他還頗為欣賞校內另一位「會長」的急躁性格。
伍惡喝一聲,挑了挑眉毛,一臉「你別害我了」的表情,「奇怪,我為曉冽請客,她翻什麼臉?」
殷邪默契十足的接口,「上次謙雅田徑比賽得到冠軍,狂也沒有為她舉辦任何慶祝活動。」
「哈哈,這也能扯在一塊呀!」伍惡乾笑幾聲,雖然換成一臉「別鬧了」,可是語氣偏又明顯的愉悅不已。
既是如此,這桌慶功宴他更是非辦不可,看章狂他們小倆口打起來是他近日最快樂的休閒娛樂之一。
「非辦不可了?」殷邪勾勒笑意,拿出手提電話撥了「提斯」的號碼,將電話遞給伍惡。
「知我者,邪也,」伍惡很快樂的接過電話訂位,「喂,老闆嗎?我是伍惡啦!對,晚上要訂位,沒錯,還是九個人……哈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啦,只不過曉冽拿了個辯論冠軍回來罷了……」
曉冽頻頻好笑的搖頭,拿他偶爾發作的孩子氣沒轍。
午後的沁涼風中,四人的笑談聲不絕於耳的飄揚在空氣裡。
***靜謐的空間裡流瀉著柴可夫斯基活潑的「胡桃鉗」,車身奔馳在平順的公路上,夕陽晚照中,兩旁枝葉茂密的行道樹翠綠可喜,大地一片金黃。
「這條不是回我家的路。」砂衣子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陌生的景物。
十分鐘前她才被殷邪挾持上車,現在則不知道他想把自己帶到哪裹去,這傢伙繼天天到她家門口去接她上學之後,今天連送她回家的工作也一併包了。
「我知道。」殷邪按下儀器表其中一個鈕,一隻黑色托盤緩緩展出,兩杯香味四溢的咖啡穩穩的立在托盤上。
砂衣子匪夷所思的挑起眉,瞪著車裡的這項傑作,心想如果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它是不是可以飛起來?
「喝杯咖啡。」殷邪微微一笑邀請她,他自己則一手駕駛,一手拿起咖啡淺嘗一口。
「怎麼了?砂衣子,你習慣喝茶嗎?」見她遲遲不動手,他又禮貌十足的補了句。
她回過神來,「哦,不,咖啡就可以了。」這人變幻莫測,若自己真要喝茶,說不定另一個按鈕就會送出一杯茶來。
「你在想什麼?緊張我們接下來的去處嗎?」
「我不緊張,」砂衣子平窗口外遼闊的公路美景,夕陽漸沒,而天空實在藍得驚人,看樣子盡頭是海,「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有那麼多時間老是出現在我面前,你不是很忙嗎?」
閒聊時她從汪橘兒口中得知﹐殷邪甚至是台灣某重要政黨的策畫人。
「人們只對不喜歡的人用忙當借口。」愉快的逸出笑聲,殷邪擱下咖啡杯,握住她膝上的手。十指交錯緊握,並帶到自己唇口處,輕啃一下,讚歎道:「你的手很細、很白﹐也很柔軟。」
他的親暱總是來得太過自然,十幾天中,他偷吻她的紀錄已經快要破百位數,拉她手、摟她腰的情況更是頻繁。
私底下他就像只餓極的小色狼般獨佔著她少女的甜美,而在同學面前,他則總是一臉似笑非笑的喚她籐真同學,就像他們全然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而他們確實也沒有任何關係,只除了幾個吻,幾個摟抱……而已。
只是而已。
「親愛的砂衣子,你認得後頭車號二七匹六黑色房車裡的那些人嗎?」殷邪的聲音謙和極了,還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
砂衣子微一揚眉,從照後鏡望去,確實有輛轎車正對他們窮追不捨、亦步亦趨,她身子一僵。不好的預感湧現,不由得聯想到舊金山國際機場外那些神秘男子。
「不必理會,我不認得他們。」她鎮定的說。
那些人身份不明,有可能是亡命之徒,有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渣,她不希望殷邪捲入她的危機之中。
殷邪低笑,笑得詭譎,「不認識就好,看樣子是一群無聊的登徒子,知道香車之內必有美人,所以一鼓作氣前來追逐。」說著說著,他悠哉的加速,漫不經心的在公路上左右滑行,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就見後頭那群笨蛋手忙腳亂追得狼狽不已,在殷邪超高的駕駛技巧中,那輛黑色房車與他們愈離愈遠,最後終於變成一個黑色小點,被遠遠的拋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