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打撞球怎麼樣?」陸拓靠近殷邪,兩手撐在桌面,幾個月沒修剪的額前劉海垂了下來,純男性的陽剛面孔是和殷邪截然不同的典型。
「我和忍他們有約。」殷邪擱下精緻的咖啡杯。
「成天與他們混在一起,不怕被當成Gay?」陸拓譏誚的說,他看殷邪的目光比陸苓更複雜。
「要不要一起去呢?」殷邪笑容掛在嘴角,對於男子,他同樣有禮。「你們會在哪裡?」她問得似乎滿不在乎。「提斯。」殷邪微笑。「紗紗喜歡那裡的希臘料理。」「女人。」陸拓嘴角不屑的揚起,冷哼一聲,雙手抽離桌面,徒然轉身離去。
***春天,縱然俯拾皆是春意爛漫,但高三下學期似乎注定就是個令人浮躁不安的時段,聯考的壓力、畢業的茫然,一切的未知都在前方,每個人都在祈禱著,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上了大學就好了。
汪橘兒捧著一本厚厚的數學參考書,正在大K特K,一百零五頁是她今天的進度,雖然週遭一點讀書氣氛都沒有,她還是不倦不息的讀她的,絲毫不受環境的影響。
突然之間,她手中的書被抽走了,鼻樑上厚厚的鏡片也被順勢取了下來,一張清秀乾淨的臉蛋乍現,少了鏡片掩蓋的她,活脫脫是個楚楚動人的美人兒。
「書獃子,寒假一別,別來無恙?」手指輕叩她腦袋,殷邪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汪橘兒一臉訝然,「你……你不是去學生會開會了嗎?」殷邪是聖柏亞的重要人物,開學都三天了,若不是他現在自動出現在自己面前,同班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遇到他。
「橘兒,開會雖然重要,見你更加重要。」他笑了笑,執起她的手,輕輕包在自己掌心之中。
明知他是故意逗弄,汪橘兒的雙頰還是潮紅了,且他大膽的舉動也立即為她招攬來數道足以殺死人的妒嫉眼光,「你別這樣。」
「好。」尊重淑女,他鬆開手,「明天中午陪我吃飯。」登徒子的要求隨之而來。
「好啦!」她紅著臉答應了,真不明白殷邪為什麼總愛逗弄她。
打從二年級汪橘兒與殷邪同班開始,她一心沉浸書海裡,整個校區只認得從校門到教室的路。渾然不知班上有殷邪這號風雲人物。
除了功課因她的苦讀很優異之外,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起眼。既不是名門之後,也不是什麼政要愛女,父母都只是很平凡的大學教授,可是殷邪卻莫名其妙的對她禮遇有加。
殷邪優雅,對任何人都親切溫和,這是眾所皆知的事,然而他對她無微不至的問候和關切,又很難解釋成只是同學之間的友愛那麼單純。
現在全校女生都羨慕她被殷邪這位學生會的瀟灑軍師給「眷寵」著,殊不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殷邪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雖然偶爾他也會牽她的手,偷自己一記香,但她還是認為自己是他的煙幕彈,用來擋那些源源不絕桃花的煙幕彈罷了。
雖非妄自菲薄,但汪橘兒有自知之明,殷邪這種翹楚菁英絕非自己配得上的,況且他亦正亦邪太難捉摸,跟他在一起,徒然累了自己,她不能愛上他,愛上他就太不理智了。
「在想什麼?」殷邪眼中滿是笑意,「橘兒,你好像很怕我?」
「怎、怎麼會?」汪橘兒連忙搖頭,搖得心虛。
從來就是這樣,不需剖開心來,殷邪什麼都可以掌握得一厘不差。
「怎麼不會?」他戲謔的問。
「你……」汪橘兒吞了口口水。眼角一瞥窗外,霎時鬆了口氣,「我覺得章狂好像要找你。」語氣可殷懃了。
那位站姿三七步的副會長真是她的救星,再被殷邪詢問下去,她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試問,有誰可以抵擋殷邪那雙深邃黑眸的魅力?
她當然也不能。
***週六下午的學生會,百葉窗捲起,陽光暖暖的灑進室內,茶香、水果香,一室香甜。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咬一口芭樂,伍惡高興的展露他那沒什麼音感的歌喉。
「閉嘴。」章狂很準的丟了顆小西紅柿進伍惡口中,阻止可怕的魔音傳腦。
「幹麼呀,捨不得你的總舵主,怕她被我給吵醒呀?」伍惡跳過去,很壞的伸手戳了趴在桌上的莫謙雅一下,「瞧,像只可愛的小母豬,她睡得熟得很,吵不醒的啦!」
章狂撇撇唇撥開伍惡的手,佔有的圈住莫謙雅。「誰准你碰她了?」
「哇,好專制喲!哈,我喜歡。」伍惡賊賊的笑了一聲,他跳回原位,徒然伸手摟住坐在他旁邊的紗紗,頭顱往她肩膀靠去,「紗紗,我好寂寞。」霸道惡棍的語氣十分淒涼。
紗紗像被雷劈到似的驚跳起來,滿臉惶恐,「你……你寂寞就去找曉冽呀!」伍惡又不知道想怎麼耍她了,她認命的想。
伍惡拖住她臂膀,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可是曉冽不在,她被派去台中參加辯論比賽,我現在只有你了,紗紗。」
「不、不,不可以!」紗紗猛往後退,她艱難的潤潤唇,「惡,我知道你現在很寂寞,可……可是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你總聽過吧?」
伍惡突然精神一振,他咧嘴一笑,笑嘻嘻的轉頭去看江忍,姿態也不頹糜了,神情也不可憐了,「忍,你跟紗紗結婚了嗎?她剛剛說朋友妻,不可戲耶!」
紗紗騖地漲紅了臉,老天,殺了她吧!這是什麼情況?不等江忍回答。她猛然撲過去摀住伍惡的壞嘴巴。
美人投懷送抱,伍惡瞬間樂不可支,「咦?紗紗,你不是說朋友妻,不可戲的嗎?我可是很尊重你這位朋友妻的喲,所以嘍,親愛的紗紗,你不要對我這麼熱情嘛!」
紗紗的紅潮已經蔓延到耳根子去了,想起昨晚江忍對自己的深吻,更是泛起無法壓抑的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