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莊主不需要娶我,只要能留在莊主身邊,絲兒已經心滿意足了,您不要為了我,再惹老夫人不開心。」她不希望為了她而惹得老夫人對莊主不諒解,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半年多前,她還只能遠遠地偷窺看他,如今能這樣留在他身邊,她真的已經知足了。
路靖麟憐惜地輕撫著她的髮絲,為她的委曲求全和善解人意而心疼。
「我既然說了要娶你,就不會再收回這句話,娘那邊我會說服她答應的,你安心在這裡養傷。」說完,走出寢房後,他望向李泰詢問:「小倩跟玉梅兩人現在在哪兒?」
「在偏廳。」
「李叔,你去把我娘一起請過去。」
「要請老夫人一塊過去,這樣……好嗎?」絲兒隱瞞小倩和玉梅的事,不就是不希望鬧到老夫人那兒去嗎?
「你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我自有分寸。」
***
偏廳裡,小倩與玉梅驚惶地一起跪在地上。
路靖飛托著腮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條黝亮的皮鞭輕輕甩動著,看得兩人膽戰心驚,唯恐下一瞬那鞭子就會落在兩人身上,把兩人打得皮開肉綻。
他是很想痛打她們一頓,但路家的人一向沒有苛待下人的習慣,縱使下人犯了錯,也一律按莊裡的規矩來懲罰,該杖打的杖打、該禁閉的禁閉,情節重大者則攆出連雲莊。
他一雙眼陰森森的盯著她們,直把兩人盯得頭皮發毛。
「二爺,我們知錯了,您就饒過我們吧。」小倩和玉梅驚恐地求饒。
「饒過你們?你們兩個丫頭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把絲兒給打得遍體鱗傷,你們倒是說說,是誰給你們這個狗膽,讓你們膽敢這麼做?」
小倩帶著哭嗓道:「我們、我們只是一時錯手,才會不小心傷了她……」
路靖麟走了進來,聽見兩人的話,臉色一沉,「不小心能把她打得昏了過去,全身上下都是傷,連臉都腫得像饅頭似的?絲兒跟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們這麼狠心下這個毒手?!」
「莊、莊主!」看見他陰寒著臉,兩人嚇得緊緊靠在一起。
「說!為何要把絲兒打成那樣!」他擰起劍眉,黑眸宛如刀鋒銳利地射向她們姐妹倆。
兩人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寒而僳,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娘。」瞅見母親走了進來,路靖飛起身迎過去。
「我聽李總管說小倩跟玉梅打了絲兒。」路老夫人瞥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覷向二兒子。
扶母親走到前面坐下,他橫眉豎目瞪向小倩跟玉梅。「可不是,這兩個丫頭可真是瞻大包天、恣意妄為,把絲兒打得渾身是傷。」
坐下後,看向跪著的小倩和玉梅,路老夫人不以為然地說:「我看不過是丫頭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路靖麟睞向母親,語氣沉凜,「她們把絲兒打得遍體鱗傷,豈只是小打小鬧,娘何不親自去看看絲兒,就會知道她們兩人出手有多狠毒。」
侍立一旁的黃大娘連忙開口,「夫人,小倩跟玉梅不可能這麼做的,除非是有人先動手。」她說著,一邊暗中朝兩人使了個眼色。
看見她投來的眼神,小倩會意地附和,「老夫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為絲兒她、她先動手,所以我們才會打她的。」
玉梅也趕緊說:「沒錯,是她先動手的。」
「你們還敢當著娘的面撒謊!」路靖麟怒斥,「你們說是絲兒先動手,我問你們,她打了你們哪裡?」
「她、她、她打了……」小倩一時語塞,片刻才指著自己的頭部說:「她打了我的頭。」
見有姑姑在場,玉梅心神稍微定了下來,不再那麼驚恐,接腔道:「對,她打了我姐姐的頭,所以我們才會一時氣憤地對她動手。老夫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呀,我們打傷她是不對,可是倘若她不先動手,我們也不會打她啊。」她爬到路老夫人面前,抓著她的腿求情。
看見玉梅與小倩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她望向兒子,「既然是絲兒先動的手,那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小倩跟玉梅。」
路靖飛立刻不滿地抗議,「娘,以絲兒那種性子怎麼可能先動手,分明是這兩個丫頭撒謊!您沒看見她們把絲兒打成什麼樣子,她們不僅把絲兒打昏,還把人給藏進桂樹叢裡,存心想置她於死地,按我說,這兩個丫頭應該重打五十大板,然後攆出去。」
小倩與玉梅一人一邊抱住路老夫人的腿,哭訴著,「不要呀,老夫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黃大娘也出聲替她們求情,「夫人,小倩和玉梅她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們只是害怕莊主會被絲兒給迷惑,所以才去找她想問清楚,誰知道她惱羞成怒先動手打小倩,她們姐妹倆才會憤而還手,求夫人饒了她們這一次,她們知道錯了。」
原本就反對兒子迎娶她,此刻又聽她們這麼說,路老夫人心頭更是認定這件事紀絲兒有錯在先。「靖麟,既然絲兒沒事,我看就關她們兩天,讓她們好好反省反省就是了。」
路靖麟眉峰微蹙,「這件事還請娘先到棲雲閣看看絲兒的傷勢,再行定奪。」
路靖飛頷首,「沒錯,娘去看了絲兒,就會曉得這兩個丫頭有多毒辣了,走走走,我們現在就過去瞧瞧。」他迫不及待地扶起母親,領著她往外走。
見黃大娘急著要跟上,路靖麟伸手攔下她,「黃大娘,你留下來看著她們。」
「可是夫人……」
「有我跟靖飛在,娘難道還能出什麼事嗎?」他冷冷地睨著她。
在他寒凜迫人的神色下,黃大娘不敢違拗,只能應道:「是。」
他這才走出去,跟上母親與弟弟。
「娘,絲兒絕不可能先動手,方纔她醒來,還遲遲不肯供出是小倩跟玉梅將她打成那樣,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這就更證明她心虛,所以才不敢說。」見兒子一心向著她,路老夫人沒好氣地冷聲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