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恩捂著胸口,害怕心臟會跳出來。
費傑笑著在她唇上輕啄了下,摟著她坐進沙發裡。
「我不是小孩子,幹麼坐在你腿上?」許恩恩倒抽一口氣,被燙到似的直接跳到他旁邊的座位。
誰知道這舉動又做錯!
她坐得太靠近沙發扶手,很快地就被他靠過來的身軀擠到無處可逃。
「你懂不懂什麼叫調情?」費傑撩起她的髮絲放到唇邊一吻。
「我幹麼和你調情?」她用力地呼氣吐氣呼氣吐氣,偏偏他的臉靠得那麼進。
「因為我想和你交往。」他一臉無辜,神情自若地看著她。
許恩恩一口氣梗在喉嚨裡,眼睛愈張愈大。
「但是你……你是全天下最不適合交往的男人。」
費傑眼睛瞬間噴火,漂亮五官看起來像是想找人打上一架。
「你的意思是紀大宇比較適合嗎?」他牙根咬得死緊,像是下一秒就要衝出門找人算賬一樣。
她看著他激動的臉孔,腦中只能浮現兩個字——吃醋。
「你沒和我交往過,怎麼知道紀大宇比我適合你?我認為我比紀大宇更吸引你。」他黑眸發亮地盯著她。
她抿緊雙唇,不情願地說道:「那又如何?只要是女人,很難不受你吸引。」
「那我吸引你多久了?」他眼眸噙笑,逼到她面前。
「這不是重點。」許恩恩裝出凶臉瞪他,很快地搶回發球權。「重點是——你憑什麼說你想和我交往?你沒和一個女人交往過一個月以上。」
「你說錯了,我從沒和一個女人正式交往過,全都是你情我願的性行為。」他說。
「那你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交往?還有,你知道我所謂的交往是以長遠關係為前提、以結婚為目標的意思嗎?」她眼睛瞇起,只差一點點就有對他大吼。
「這麼沉重?」他一挑眉,表情倒是挺輕快。
「對。」她重重點頭,分不清心裡現在的五味雜陳。「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哪根筋不對了。你現在連孩子的事都還沒解決,哪有資格談感情。」
「這有關係嗎?」
「就算費廷是個全天下都喜歡的可愛孩子,但是,一個在乎你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不去想他的媽媽是誰。」
「所以……」費傑指尖滑過她的眼窩下方,低聲問道:「即使我根本不認為自己是費廷的老爸,也不記得他的媽媽是誰,你還是會介意這件事?」
「我……」最介意的是,為什麼不是她替他生下孩子。
許恩恩別過臉,看著仍在娃娃車裡睡得安穩得費廷,腦子突然有了片刻清醒。
她大聲的說道:「不要把問題都給我!我又沒決定和你交往。」
「但是,我願意接受長遠關係,還有那些什麼結婚點點點的但書啊。」費傑扳過她的臉,唇角得意地上揚,像一個等待大人表揚的小孩。
許恩恩驀然回頭瞪著他自信的的臉孔,這回終於找到問題的癥結了。
「你瘋了。」她一本正經的宣佈道。
「沒有,我非常清醒地在等待你的回答要不要和我交往。」他把掌心往牛仔褲一抹,因為緊張到直冒汗。
「不。」
「為什麼?因為你在交往前就喜歡我喜歡到不行,對於孩子的媽是誰這件事也介意到無法釋懷?」他揶揄地說道,確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許恩恩啞口無言,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才不是,因為我們當了一輩子的親人。」
「如果我們結婚了,我們還會是親人。」他輕鬆地將球踢回去,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下個問題。
許恩恩看不慣這傢伙如此地誌得意滿。她鼓起腮幫子,滿腦子都想打下他得意的笑。
「所有腦子正常且務實的女人,都會選擇紀大宇。」
費傑臉色一變,他瞇起眼,磨了兩下牙,不爽地承認自己這回被她打敗了。
「隨便你。」費傑雙臂交握在胸前,雙唇緊抿地往下一沉。
許恩恩看著他俊美側臉,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但是,她沒法子因為他一時的心血來潮就毀了兩人之間多年亦親亦友的關係。
她轉過身,輕聲地說道:「誰相信你會突然喜歡上我?」
「沒有突然喜歡上,只是突然開竅,原來我對你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費傑聲音低柔地飄向她的後背。
許恩恩的頭皮一陣發麻,但她木然地繼續往前走。
她一定是在做夢,否則他不會說剛才那些話,他說——「他對她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她像木乃伊一樣地走出辦公室,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痛。」她痛到跳起身,用力揉著大腿。
「哈哈哈。」費傑的大笑從她身後傳來。
許恩恩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竟然忘了關門。她羞紅臉,開始不顧一切地往前狂奔。
天,世界怎麼會突然間變了一個樣子。
那個不可一世、才華過人、喝醉酒都愛撒嬌,明明渴望家庭溫暖,卻老愛裝冷酷的費傑,居然說——
他喜歡她。
許恩恩想,如果不是他瘋了,那就是她瘋了!
第7章(1)
當頭晚上,許恩恩在費家客房哄睡費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任憑費傑怎麼狂Call手機都不理會他。
不過,這種小事根本不會讓費傑洩氣。
想他當年在法國當學徒時,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每天要削幾百顆馬鈴薯、騎一小時的腳踏車上下班。為了讀好法語、不讓廚房的工作人員看不起,他剩下的時間,還要拿一半來讀書。
但他熬過了。
「現在再怎麼苦,也不會比那時候更苦吧。對吧?」早上七點,費傑站在廚房裡,回頭對小傢伙說道。
小傢伙抓著他最愛的蘋果,對他傻笑。
今天一早起來,他就找到了鎖匠開門,偷溜到客房裡抱起孩子,希望恩恩可以睡晚一點。他敢打賭,她昨晚一定睡得不怎麼妙。
用紅蘿蔔刻出一張網都難不倒他,換尿布這種事,當然也是小事。
「延延!延延!」許恩恩光著腳丫、蓬鬆著頭髮衝進廚房。「費傑,延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