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愛他,他為我神魂顛倒的話,我才要傷腦筋。」
「你怎麼確定自己不愛他?說不定你已經愛上他卻不自知。」故意咒她。
「你停止當先知者吧!」
春帆漠然起身,先去付帳。
要愛上一個人該有多難,哪有那麼簡單就愛上的?楊立昕有關心她的生活、體貼她的需求嗎?曾經對她甜言蜜語,許諾給她一個家嗎?她渴求家庭的溫暖,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他有能力給她嗎?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她不愛他,因為他不值得她愛。
***
站在楊家大門外,春帆體會到人算不如天算的況味。
才感冒一天,哪需要探病?她想也沒想過要上門關心一下,這是女朋友的工作,並非秘書的分內之事。
可是,下班之前,沙震卻拿了一份檔給她,請她一定要交到總裁手上,他今晚要代老闆出席一場慈善宴會,分身乏術,請她跑一趟。
來到楊府門前,真正見識到所謂「豪門」的氣派,這附近全是歐式庭園建築,美麗的花園,漂亮的洋房,幻想王子、公主便住在裡面。
可惜裡面沒有王子,只有魔頭一名。
春帆按了門鈴,由管家確認身份之後,穿過庭園,嗅著淡淡的花香,心想,也難怪連續劇裡面的豪門婆婆跩得二五八萬,對麻雀女主角想搖身變鳳凰百般刁難,冷眼冷語免費大放送,換了是她,也會懷疑女主角是為了榮華富貴才勾引她的兒子。
古人講求門當戶對,說白了,是希望雙方都自在,價值觀不至於差太遠。
管家將春帆經客廳引進書房,這裡是楊立昕在家裡最常待的地方。
看習慣了西裝筆挺的他,穿著家居服的男人看起來比較不那麼威嚴冷酷,只是一樣面皮冷冷的,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露出高興的表情。
幸好她一點也不會自作多情。
春帆沉著有禮的說:「總裁的身體好點了嗎?大家都很擔心呢!對了,沙特助吩咐我一定要將這份檔交到總裁手上。」雙手奉上。
楊立昕順手接過。「你擔心嗎?」
「欸?」
「如果不是沙震派你來,你有想過要來探病?」面色不善。
圓滑一點保平安。「總裁家可是戒備森嚴的豪宅,我不敢亂闖。而且,我相信總裁明天就會進公司了。」
他目光炯然地看著她。「一句話,你沒想過要來看我!」早上她打來的那通電話,他沒接,因為正在打針,以為她很快會再打來,結果連通關懷的簡訊也沒有。這個冷血的女人!
她笑笑。「秘書該做的我都做了。」
「情人間最基本的問候呢?」
「總裁愛說笑,你的身份地位何等崇高,只要放出消息,問候的電話一定接到手軟吧!你明天再不進公司,你家的門鈴肯定要被按壞了。」
楊立昕暗暗咬牙。很好,她狗腿地說了一堆好話,其中就是沒有她。
他知道她不愛他,更不會迷戀他擁有的好條件,純粹只是不討厭,彼此之間夠熟悉也夠信任,相信對方不會太黏人,才便宜了他有一位固定的床伴。
他絕對不會告訴她,當她答應他提出的所有條件,他差一點要將她抱起來歡呼!他實在沒辦法花錢買一夜情,他怕得病。
只是,他同樣無法接受,她如此不在乎他。
「你坐吧!」
「不用了,我馬上……」
「坐!」
楊立昕站了起來,懾人的氣勢使得春帆不得不服從,小屁屁往英式真皮沙發椅坐下,心裡偷偷揣測他在發哪門子神經?
他坐回原位,往手邊茶几上的電話按一個鈕,那位管家先生立刻端來待客茶點,整套的描金雕花茶組,精緻高貴。
一般人如果買這種進口的名牌茶具,哪捨得拿出來用?都嘛是放在櫃子裡向客人獻寶。春帆無聊的想,這便是階級差異呀!
楊立昕吩咐道:「岳小姐今晚和我一道用餐。」
「是的,先生。」管家得體回應。
春帆連忙回神,「不,我……」
「嗯?」楊立昕威脅的語氣,像在警告她不准在傭人面前反駁他,教他臉上掛不住。
春帆懊惱的噤聲,這裡是他家,他最大。
管家出去之前好奇的多看她一眼,家裡難得來一位女客人,先生還主動留客,比陽明山會下雪更稀奇。
春帆真搞不懂,不過是感冒而已,會改變一個男人的情緒這麼大?
「總裁不先看文件嗎?聽沙特助的語氣,應該是非常緊急的事。」她決定穩住自己,公事公辦。
「不必。」
「不必?」
「不是什麼重要的公文,我只是交代沙震要你來看我而已。」
沙震和高泰,是少數幾個知道他們關係的人。
「嗄?」岳春帆傻眼。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不在乎我,可是,我一定要你在乎我。」
「你什麼意思?」她驚訝的挑起眉。
「你非在乎我不可,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就這麼簡單。」
「你是小孩子嗎?耍無賴啊!」
「無賴?」他微皺眉。不曾被人如此評價。
「對,無賴。」春帆有點上火,豁出去了。
他點點頭,同意道:「無所謂,反正我只對你耍無賴,誰在乎?」
「我在乎!親愛的總裁大人,我在乎。」
「那很好,我就是要你在乎。」
真想巴他一掌。
春帆端起茶杯喝一口,冷靜,冷靜,這傢伙只是發燒還沒好而已。
「總裁……」
「這裡不是公司。」
「好,立昕,楊立昕,請坦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我有哪裡惹你不高興嗎?不要突然改變這麼大好不好?」春帆動之以情。
楊立昕詭譎的揚起英眉,「昨晚和朋友出去玩得愉快嗎?」而他卻懊惱得一夜難以成眠,清晨才會發燒生病,結果她連一句問候也沒有,他氣得快得內傷,決定不放過她。
難不成?春帆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你因為我昨天晚上拒絕你,所以才使性子耍無賴?」
「我像是那麼沒風度的男人嗎?」威脅性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