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發燒。」尉遲觀擔憂的看著她「你臉色不好,哪裡不舒服?」
「啊,我、我沒事。」冬安連忙回答,眼角餘光卻發現石家兩兄妹也盯自己瞧,甚至連處處防備她的鐵碩,也破天荒的替她倒了杯熱茶。「真的是沒事。」她擠出笑容,連忙又說了一遍,像是在強調自己所言不假。
尉遲觀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沒有追問,倒是兩兄妹深諳察言觀色,主動起身作揖。「時間不早了,我與舍妹還有要事得處理,在此先走一步。」
尉遲觀也起身。「兩位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就不強留了。」
石英微微一笑。「今日承蒙尉遲公子招待,將來船隻抵達萬縷城,請各位務必撥冗過府一敘,好讓我有機會答謝各位。」
「會的。」
寒暄幾句之後,兩兄妹率先走出船艙。
一路上海風撲面,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回到了艙房,石蘿才打破沉默開口說話。
「哥哥,尉遲一族乃貴族名門,我朝前任神官的名諱不就是──」
「此事不宜張揚。」石英輕聲斷話。「雖已卸下神官之職,不過尉遲公子身份尊貴,一身異能深藏不露,親自造訪萬縷城絕對非同小可,待會兒馬上放出飛鴿通知城主此事,若是能與尉遲公子打好關係,對我萬縷城只有百益而無一害。」
石蘿同意地點頭。「就不知尉遲公子為了何事而來。」
「此事必須打探清楚。」石英瞇眼沉思,手中折扇輕輕敲在桌緣。「冬姑娘或許知道些什麼。」
「那倒是。」石蘿勾起笑容。「比起尉遲公子,冬姑娘或許更為重要,所謂擒賊先擒王,咱們得幫著城主多拉攏冬姑娘才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尉遲觀有多在乎冬安,若想與尉遲觀締結友好關係,拉攏冬安絕對是最佳的途徑。
「沒錯。」
打定主意要將尉遲觀和石蘿湊成對漏,冬安便積極的開始接近兩兄妹,只要一有空閒,必定繞著兩兄妹打轉,此舉無疑是正中兩人下懷。
雖說為了萬縷城,兩人不得不透過冬安打探消息,不過冬安活潑討喜,看似稚氣未脫,見識卻相當廣博,談話間總讓人耳目一新,兩人一下子便喜歡上她,甚至將她當作是親妹妹般照顧。
連著兩日,三人總膩在一起,冬安不但打探出石蘿的年齡喜好,也打探出石宅的位置,甚至還與兩人約定好日子登門拜訪。
冬安的積極,尉遲觀全看在眼裡,卻沒有阻止。
眼看船隻航行兩日多,約莫再過半日就能抵達萬縷城,半個時辰之前,冬安把握機會,又跑到石蘿身邊打轉,不著痕跡的打探她有無心上人,以及對尉遲觀的看法。
此刻,兩人就站在船舷邊有說有笑,美麗的笑容在陽光底下,比瀲灩的波光還要耀眼奪目。
雖說有流言指出冬安曾是揚州名妓,也有不人見識過石蘿的伶牙俐嘴,但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不少男人還是深受吸引,癡迷的隨著兩人打轉。
但,也止於目光跟著兩人打轉。
有鑒於有人曾經調戲「天華」,尉遲觀自然不再放任冬安亂跑,這兩日無論是她人在哪裡,他必定會在不遠處相伴,想當然耳,他在,鐵碩必定也在。
男人雖然傾慕兩人,但只消任何一個人敢舉步靠近冬安,鐵碩必定會亮出手中的長劍,一臉殺意的瞪著那個人。那感覺,就像是地獄大門忽然落到了眼前,隨時都會被亂刀砍死。
有鐵碩這尊門神的看管,男人們再癡迷,終究也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玩焉,只是鐵碩守備的範圍卻不包括婦孺。
甲板上,就見兩名孩童踢著一顆球奔了過來,兩人就像兩隻小野獸,一路上不停的推擠拉扯,誰都想先搶著那顆球,壓根兒不理會丫鬟們在後頭驚嚷規勸,誰知其中一人一個不小心,竟將球給踢飛了起來。
眼看球兒飛過船舷就要落入海裡,另一名孩童心急了,瞬間竟跳上堆在船尾的木箱,焦急的探出了雙手──
撲通!
在丫鬟震驚的注視下,那小孩跟著球兒一塊兒落水了。
「啊啊啊啊──公子!」丫鬟立即發出尖叫,正想邁開腳步衝到船舷邊,沒想到一抹人影竟也翻過船舷,縱身躍入海裡。
跳水的人正是冬安。
眼看有小孩落水,行動永遠快於思考的冬安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幾乎在丫鬟抵達船舷邊之前,她便已在海中撈住那拚命掙扎的孩童,將他高高舉起,以免更多的海水灌入他的口鼻。
只是人雖然是救著了,可問題也來了,雖然她輕功了得,可海上沒有施力的東西,她實在無法再跳回船上。
就在冬安思考著,該怎麼將嗆咳不止的孩童,盡速救回到船上時,天上卻忽然墜來一道黑影,她警戒抬頭,卻發現那抹黑影竟是尉遲觀。
他手纏粗繩,身形如鵬,自船尾的桅桿頂上飛躍而下,粗繩的另一頭綁在桅桿上,穩穩撐住他身勢,讓他不至於墜海,卻又能順利撈摟著她,借力使力的旋蕩至船中央的甲板上。
手中的孩童還在嗆咳,他們已安然的回到船上。
無法阻止尉遲觀涉險,鐵碩只能在兩人回到船上的瞬間,迅速接過冬安手中的孩童,一掌拍出孩童梗在喉中的海水,然後轉身,隨意將人塞進一名壯漢的懷裡
「原來還有這一招,你真厲害!」站在尉遲觀的胸前,冬安興奮的紅了臉,眼裡寫滿了崇拜,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早已春光外洩。
原來衣裳浸了水之後,更加貼緊了她的嬌軀,將她玲瓏有致的體太勾勒得更加曼妙性感,尤其水滴一串接著一串的滑過她的香肌,滾入她的衣裳,那畫面更是讓人心癢難耐。
比起冬安英勇救人的行為,眼前的春光無疑更引人注目,不少男人發出讚歎,紛紛看直了眼。
「尉遲觀,你又救──」冬安還想說些什麼,可一雙臂膀卻忽然將她圈困至一堵厚實的胸膛上,力道之大,彷彿恨不得將她藏入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