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誠浩神情嚴肅的上下打量她,沉聲道:「你要聽實話,還是客套話?」
「當然是實話。」
「很醜。」
她垮下臉,插起腰。「哪會啊?明明就很好看。」
兩手一攤。「是你說要聽實話的。」
「那客套話呢?」
「這套丑衣服配不上你。」
在她一腳踢來之前,他已經躲開了。
「反正又踢不到你,躲什麼?」
「我是給你面子,總要意思意思躲一下,不是我說你,你挑衣服的眼光不夠好。」
「哪有,這明明很好看。」她不服氣。
「我告訴你,挑衣服的目的,是要襯托人的美,不是衣服美就好,要注意整體感,還有顏色的搭配,如果讓人感覺到你特地穿漂亮的衣服,那就失敗了,風格很重要,一定要美得自然,美得讓人不知不覺,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我的意思就是——」鴨子嘰哩呱啦,麻雀嘰嘰喳喳,原來愛神也很龜毛,她發現左誠浩其實滿愛碎碎念的,像個背後靈跟著她,不停的呱呱呱。
兩人不是打鬧,就是鬥嘴,每天開心的玩在一塊兒,也幸虧有他陪伴著,讓她不會一直陷在失戀的情傷裡。
前三天,她以淚洗面,飽受心痛的折磨,他陪她說話,等她入睡。
第十天,她已沒那麼難過了,但想到傷心處,偶爾還是會掉眼淚,但他會逗她笑,盯著她不准餓肚子,就算沒食慾也要吃。
半個月後,她平靜下來了,心口隱隱作痛,他說故事給她聽,好讓她分心不去想傷心事。
一個月後,她懂得笑了,心口曾經受的傷雖然痕跡還在,但她已經積極的過著每一天的生活,而他依然每天陪在她身邊。
她成功的當一個脫水機,將那段逝去的戀情分解,留下美好的,把壞的拋諸腦後,走出失戀的傷痛,雖然傷口偶爾還會犯疼,但她盡量不去想它,而且愛神的幽默持續給她笑容的力量。
除了逛街看電影,他也陪她吃飯,當然他沒吃,只是在旁邊看她吃,同時,他也教她男人的想法。
「如果只能他聯絡你,而你聯絡不到他,那就有問題了。」
中午午休時間,關巧巧用完簡餐後,來到星巴克咖啡連鎖店,轉不死你,坐在角落的位子,她點了杯焦糖瑪奇朵,左誠浩則坐在她對面的位子上,角落的位置較不引人注目,也方便他們聊天。
「可是……他是機長,飛行世界各國,本來就不方便聯絡呀。」
「親愛的,相信我。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掛心一個女人,就算你不聯絡他,他也會急著天天聯絡你,不會有理由,因為當他想念你時,那些理由都不是理由了。」
「是嗎?」
「是。」斬釘截鐵的語氣。
她歎了一口氣。「我是不是很好騙啊……」
「是。」更加斬釘截鐵的語氣。
「啊,給點面子好不好,回答得這麼快,連想都不想一下。」
「你如果知道自己笨,就表示你還不太笨,真正的笨蛋是不會知道自己笨的,所以承認自己笨,對你是好的。」
她張著嘴半天,卻無法反駁一句話,好沒氣地道:「好嘛,我笨,行了吧。」
「男人有狩獵的天性,女人是男人狩獵的目標,所以男人對女人天生有一種敏銳度,在狩獵前,我們會仔細判別和觀察獵物,越是優秀的獵人,越能看出獵物的特性,然後採取成功性高的狩獵方法。」
她聽得很專注,禁不住好奇問:「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可以判斷女人的類型?」
「是。」
「那我是什麼類型?」
「人畜無害型。」
在她的手打來之前,他早就躲掉了。
「是你要問的,不能怪我,我只是照實回答。」
「我才不是人畜無害,我沒那麼好欺負。」她不服氣地罵道。
「這位施主,本愛神不用想,就知道你右手要打過來,打不到還會再試一次,然後接著換左手,兩手都落空就用腳踢,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本愛神的法眼。」
他故意擺出武功高人的姿態,躲得很誇張,仗著別人看不到他,一下子是蛇形刁手,一下子是螳螂捕蟬,還一副好心的糾正她。「你應該先打我這裡,這裡比較好打,加油,加油。」
吼——這傢伙怎麼這麼欠扁啊!
她一邊想打他,一邊又要小心不要被別桌客人發現她的異常舉止,被他激得牙癢癢的,實在很不甘心。
她以為沒人注意到她異常的舉止,實際上不然。
隔著一桌的距離,一對夫婦帶著五歲女兒和一歲的弟弟坐在窗邊的皮沙發位子上。
這對夫妻非常恩愛,丈夫生得很英偉,妻子的相貌卻很平凡,甚至有輕微的拐腳缺陷,但是他對她卻疼愛至極,眼中依戀的永遠只有他的妻子。
一歲的小兒子承襲了父親英俊的五官,被爸爸抱在懷裡,吸著奶嘴,一副幸福的樣子,而五歲的小姊姊則坐在媽媽身邊,清秀的小臉蛋越來越漂亮,她那清澈靈慧的大眼睛卻始終盯著另一桌。
溫太太發現小女兒的異樣,溫柔地問:「圓圓,你在看什麼?」
圓圓轉回頭,天真的指著關巧巧那一桌。
「那個大哥哥在跳來跳去。」
溫太太朝女兒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愣住,因為她只看見一個女人,根本沒看到什麼大哥哥呀,但她知道女兒與常人不同,心中有數,忙把女兒指著人家的手輕輕抓回來放下。
「這件事,別告訴別人好嗎?」
「為什麼?」
因為她知道圓圓看到的不是平常人,但圓圓還小,所以她必須保護圓圓,雖不是她自己親生的女兒,但她愛這女兒,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因為只有你看得到他,別人看不到,答應媽媽,以後你看到什麼,只告訴圓媽,因為媽媽要保護你,知道嗎?」
圓圓點頭,她雖小,卻很聰慧懂事。「知道。」
「啊,糟了。」
溫太太看向她的老公溫翰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