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曼凌也很贊同小柔的話,因為莫柏森每晚準備的晚餐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卻是兼顧到營養均衡,看得出他下了苦心。
「對了、對了,聽說總監有女朋友了。」
孫曼凌因小柔的這句話,心臟劇烈的跳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總機說的啊!」
看來,八卦果然是人人愛聽。
「總機說她前天看見總監和一個男人在逛誠品書店,總監手上拿了好多有關飲食均衡及各種料理的食譜,她還聽見總監的朋友問他買那麼多書做什麼?總監就說是為了女朋友。」
「然後總監的朋友又說,總監果然還是很愛她,由此可知總監跟女朋友應該認識已久,或許分合多次,不過最後終於修成正果……所以你不覺得最近其他女同事對你的敵意銳減了一半嗎?」小柔盡責轉述著總裁親眼目睹的情況,非常高興孫曼凌脫離了黑名單。
敵意確實有減少,不過李拓揚帶來的另一半依然存在。
「這樣很好啊!她們以後就不會再針對我了。」孫曼凌默默吃著苦澀的苦瓜,明明昨天還有點甜味,沒想到過了一夜,就只剩下苦滋味。
不一會兒她想到莫柏森既然已經有女友了,為何還要對她這麼好?
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彌補她而已嗎?倘若如此,他也未免太不尊重女友了,她決定今晚就跟他說清楚,免得造成瓜田李下之嫌。
「你們在吃飯啊?」莫柏森走進辦公室,朝她們走近,放了兩瓶現打的果汁在桌上。
小柔立刻眉開眼笑。「謝謝總監。」
「曼凌最近每天都帶便當,終於明白吃家裡的菜好過在外頭胡亂吃了吧?」他故作若無其事的問。
孫曼凌不想理他,小柔代而回答,「總監,才不是曼凌想通了,她的便當都是她男友幫她準備的,她男友知道她最近火氣大,還特地準備一個苦瓜便當,真是煞費苦心,我覺得有這種好廚藝的男友真好!」
小柔已經成了孫曼凌男友的頭號崇拜者。
莫柏森故意看著孫曼凌,深深的一笑,意有所指道:「是啊!有體貼的男友照顧是一種幸福,你男友對你真好。」
孫曼凌知道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值得任由他亂掰一通。
「我相信總監應該對女友也很好吧?」不愧是身為著記者的小柔,非常懂得乘機深入敵營,追蹤第一手消息。
「如果我有女朋友,肯定會對她非常的好。」他意有所指,眼神始終停留在孫曼凌不敢抬起的臉上。
「總監還沒有女朋友?」莫非總機的訊息有誤?
「我沒有女朋友,但已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我正在等她回頭。好了,不打擾你們用餐,有上司在一旁肯定會讓你們食慾不振,我先進去。」
玻璃門輕輕關上,小柔的眼中不禁流露出羨慕的光芒。「我從來都不知道總監是一個這麼深情的男人,被他愛上的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差點因為一小塊鹹蛋而噎死!
「曼凌,你小心點!真不曉得總監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女性,應該是高雅脫俗、清麗可人吧?是我這輩子都達不到的境界,可惜。」
而那個一點也不高雅脫俗、清麗可人的女人在喝湯時又險些被嗆到!
「曼凌,你很糟糕喔!吃個飯吃得這麼狼狽,如果我是你男友,肯定得成天擔心個沒完。」
唉!她也不想這樣,是小柔說的話太刺激了。
莫柏森果真是說到做到,非常的有毅力,每晚都來,持續了半個多月後,孫曼凌最後終於忍耐不住,決定將真相全盤托出——
「好——我認了、我輸了、我投降!我根本就沒有男朋友,這雙皮鞋是我大哥結婚後穿過一次不穿,被我拿來當作嚇跑小偷的護身符;除了這一點,我再沒其他的隱瞞了,你滿意了吧?」每每迎上他所刺探的眼神,她的腦細胞就會死一大片。
莫柏森聽完她這番殺氣騰騰的話語,仍舊是氣定神閒,不過嘴角上的幅度稍稍上揚了幾分。「我知道。」
孫曼凌以為他下一句應該是質問她當初為何要以這個借口離開,沒想到他並沒有問。
「小凌,我很高興你願意向我坦白,這表示你對我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根……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好嗎?她只是受不了這種刺探的氣氛,決定坦白從寬罷了。
論聰明,她輸他;論心機,她更沒有他深,根本鬥不過,如果不想死得太難看,投降認輸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你早就知道,卻還故意問那些問題,你是在耍我囉?」她終於意識到這一點。
「不是耍,我只是希望你能早點對我說實話,因為你向來不擅長說謊。」
多麼冠冕堂皇的推托之詞,她只覺得欲哭無淚,縱使他錯,也會將錯誤全都合理化。「你還想知道什麼?一次問清楚!」他的從旁敲擊會讓她更膽戰心驚。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的表情好認真、好嚴肅,像是什麼重大問題,難道是……問她還愛不愛他嗎?
如果他真的問了,她該怎麼回答?!實話實說,還是……再編織一個謊言?
「我……明晚還可以過來嗎?」
什……麼?!不請自來都已半個多月了,這男人現在才問,根本就是先斬後奏,孫曼凌沒好氣的回答,「隨便你啦∼∼」
既然鬥不過,真的只能隨便他了,可憐的她……
積極對付不了他,至少能消極反抗吧?星期五一下班,她抓著小柔去做例行的公事——尋找美食。
莫柏森即使打電話過來,她也假裝沒聽見。
「曼凌,一直有人打給你,不接好嗎?」小柔一面吃著烤玉米一米問。
「不認識的電話,不想接。」她確實沒把莫柏森的電話輸入手機裡,事實上,分手後,她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終於刪除了他的電話號碼——一個月刪除一個數字,整整用了她十個月來抹去刻在她腦中的不滅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