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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正太弟弟好像有點疑惑又有點受創,於是她只好加碼演出。

  於是,在她無法抵抗的萌萌表情中,夏若琪發現自己開始胡言亂語,最後一句話就是,「不然我們先試著交往好了。」

  是「試著」交往,而不是「正式」交往。

  簡訊,電話,第二次滾床單後隔天,官厲耘很開心的告訴她說,他把住處的床換掉了。

  所以他們根本上已經有男女朋友基本模式,但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面對臻臻的疑問,夏若琪開始思考,要怎麼解釋清楚兩人目前的奇妙關係。

  賀明臻看著好友一臉尷尬的低頭,轉頭看著官厲耘,卻看見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狡猾,嘴角笑得得意。

  第6章(1)

  官厲耘的捕獲之路進度頗為良好。

  自從他以純真哀怨政策拐得若琪一句試著交往後,他就直接把兩人關係推進入交往模式——若琪害怕承諾,那簡單,既然她害怕承諾,那不要逼她承諾就好了。

  不要逼她做任何事,她就會覺得自己在安全範圍內。

  而一旦她覺得自己安全,自然會卸下防衛,事情會變得更容易。

  她去過他家,他也去過她家,除了看看她的小天地之外,主要還是去認識若琪家中另一個成員,寵物毛毛。

  開罐頭給它吃,拿球還有舊被子跟它玩,原本對他吃牙咧嘴的小臘腸經過一晚上就被他收買了。

  當毛毛掀著肚子跟他撒嬌時,男人忍不住想,主人有這麼好收買就好了。

  若琪的個性怪是怪,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卻又很自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想到什麼就說,不必刻意找話題也不會覺得尷尬。

  一壺咖啡,幾本書,兩人共享一個寧靜的下午。

  願意煮晚飯的人就去煮,若碰巧都不想下廚,勤勞點就去外面吃,懶病發作就叫外賣。

  若琪也從來不會問「你愛不愛我,你有多愛我」這種問題,他只要跟她相處就好,不用去討好她。

  「討好」——這實在是滿奇怪的一件事情,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對她好,體貼一點,照顧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前女友們總把好定義為討好,而且覺得他有責任要逗她們笑。

  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常常微笑,也希望自己有讓她笑的能力,但是華爾街的工作很累,業務很忙,他每天要打數十通乃至數百通的電話,聚精會神每一分鐘,跟重要客戶在每個數字變化時保持聯絡暢通。

  下班的時候他通常會希望悠閒的度過——

  去下曼哈頓的酒吧喝點小酒,或者去新開的餐廳點幾道自己喜歡的料理,慰勞一下自己飲食不正常的胃。

  看場電影,或者如果有連續假期的話,做個小小的旅行。

  他當然很願意花時間跟女友培養感情,但他希望那是一種自然相處,而不是絞盡腦針給予驚喜。

  所以前女友們總抱怨他不夠愛她。

  但他也很無辜的想,所謂相愛應該是站在平等的位置,兩人攜手同行,而不是一個扮演公主大發嬌嗔,一個扮演臣下努力討好。

  他願意帶著玫瑰花去接女朋友下班,兩人一起去吃飯或者看展覽,在海港邊喝咖啡聊聊一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在沒辦法花兩小時在地上用小蠟燭排出心形,只為看女友步出大樓時瞬間驚喜的模樣。

  為什麼愛情不能是生活的累積,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予對方驚喜?

  瑞絲哭著說他不愛她時,他心想,那跟愛不愛沒關係啊,為什麼你永遠只看到我沒做的,卻永遠看不到我做好的呢?

  瑞絲說想去多倫多,所以他請了年假兩人一起去做了六天的短暫旅行,他花了六天時間都沒能讓她覺得他愛她,但是卻因為他買了別牌的花生醬,她就覺得他不愛她。

  瑞絲從小吃到大的牌子沒在架上,所以他隨便拿了一個,她就此一口咬定他沒把她放在心上。

  他想,是老闆沒把花生醬放在架子上啊,那跟我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有什麼關係?

  那天出去買花生醬時還下雪呢。

  他解釋了,架子上沒有,而這麼早,其他商店也還沒開,但瑞絲不接受這個理由,原本應該是很美好的週六上午,兩人就為了花生醬起了不愉快。

  有次他跟一樣有關公主女友的交易所同事馬克聊起這件事情,同事拍拍他的肩,一臉過來人的表情說:「你還好,至少你知道兇手是花生醬,有一次珍妮跟我大發脾氣,我問她怎麼了,她要我自己想。」

  官厲耘當下就笑出來。

  馬克雙手一擺,「我想了好幾分鐘都沒想起來。」

  「後來呢?」

  「後來就分手拉。」

  珍妮是華爾街出名的美女,當初馬克追珍妮追了非常久,「你居然捨得分手?」

  「我是有點捨不得,但她堅持要跟我分,因為我一直想不起來她為什麼不高興,所以她覺得我不夠關心她。」馬刻苦笑說,「但很諷刺的是,當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時,我居然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我終於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把所有的精力用來討好她跟製造驚喜。」

  這不就跟他還有瑞絲挺像的嗎?只是珍妮是加強版的瑞絲,而他剛好是加強版的馬克。

  最令他費解的是,當初他追求瑞絲,就是喜歡她獨立自主,開朗大方,怎知道在一起後她開始走樣,他忍不住懷疑,她到底是想要一個男友,還是想要一個男僕?

  而且只要兩人意見相左而他不願意退讓,她立刻就覺得他不愛她。

  到後來,他對她的感覺就淡了。

  他非常願意當一個溫柔對待女友的男友,但拒絕當一個戒慎恐懼只怕公主發脾氣的男僕。

  他享受兩人生活,但一點也不享受老被「你不愛我」攻擊的生活。

  他無意當個老孤單,但更無意當個勞碌命。

  「你不愛我」就像狼來了,一次兩次還有效,次數多了,他很自然就當作沒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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