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狐仙女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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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大娘……求妳,再一會兒就好。」她輕撥開屠大娘的手,在對方來不及擋住自己之前,疾步追上柳巖楓。

  「你不要我的大麾,我收回,但這……」她拿出包在手絹裡的梅花糕,「幸好沒散了,你拿去吃吧。」

  柳巖楓無言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她,就見她眼中閃動著期待。

  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不吝表達關心,晶亮的圓眸更閃爍著令人炫目的神采—她對他的好沒有來由,也沒打算要求任何回報。

  他的目光落在她額頭上的傷,她是為了救他而破相……遲疑了一會,他伸出手接過她手上的糕點。

  見他將梅花糕收下,李舞揚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不過下一刻,她笑容隨即一僵—因為看到他的身後驀然出現兩個男人。

  他們看上去並非地痞流氓之輩,就如同柳巖楓一般身著白衣,而且一臉嚴肅。看樣子柳巖楓跟他們認識。

  屠大娘在一旁看了,直覺不對勁,立刻上前護主,「郡主,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謹王府了。」她使了個眼色讓侍衛護住郡主。這白衣書生絕對有古怪,畢竟這麼冷的天,竟然穿得那麼單薄,不是窮得買不起衣物就是腦子有問題。不管是哪一個,謹王府的郡主都得跟這種人保持距離。

  李舞揚只好嘟著嘴,依言跟著屠大娘的腳步離開。

  大雪依然紛飛,她轉身看著越來越遠的柳巖楓,就見他那雙明亮的黑眸鎖著她不放,她忍不住對他揮了揮手。

  原以為他不會響應,就見他遲疑了下,最後還是緩緩的伸出手輕輕一揚。

  她因他一個簡單的動作而露出淺笑,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她知道能讓這個男人有所響應,已經很難得了。

  第3章(1)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司徒伶難掩擔憂,看著舞揚額頭上的傷道。

  「伶姨別放在心上,這不過是小傷罷了。」李舞揚的口氣輕描淡寫。

  這一年來,伶姨不知染了什麼怪病,原因不明的日漸虛弱,甚至現在已不能行走,找了無數個大夫來看過都診不出結果,她不能再讓伶姨擔心。

  「小傷?!」司徒伶的眉頭微蹙,「一個不好,可會弄得破相,以後不准你再出府了!」

  「伶姨……」

  「沒得商量。」蒼白著一張臉的司徒伶輕搖了下頭。

  雖然滿心不願,但看著伶姨虛弱的模樣,李舞揚也只能閉起嘴巴。她手捧著湯藥,細心的吹冷了之後,才一小口一小口的餵著伶姨喝下。

  愁眉輕鎖,司徒伶將藥吞下後,又緩緩的開了口,「我得叫你父王快些替你找個好人家才行,據聞平南將軍的長子羅碩對你——」

  聽到舊事重提,李舞揚不由得嘟起了嘴,「伶姨,這事兒還不急吧?」

  「怎能不急?」司徒伶看著她,輕歎了口氣,「要快些給你找個好人家才能安心,我這身子也不知還能拖多久。」

  「伶姨,你會好的。」從她有記憶開始,伶姨便與她相依為命,她們情同母女,不因伶姨成為王爺的妻妾而有所改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司徒伶對生死早就看淡,只是……她看著舞揚,這丫頭長大了,那俏麗的模樣簡直跟她家小姐一個模樣,美若天仙,明艷照人,可這樣的美貌,卻不知會帶給舞揚是福還是禍。「這世上我最放不下的,一個是你,一個就是諾兒。」

  六歲的李諾是司徒伶帶著李舞揚進謹王府、嫁給王爺後所生的孩子,李舞揚疼愛他就如同親手足一般。

  「伶姨放心,舞揚會好好照顧諾兒。」李舞揚輕聲說道,「前幾日他染了風寒,今日已大為好轉,明日……」她微笑看著司徒伶,「我便帶他來見你。」

  「好。」司徒伶虛弱一笑。「不過……舞揚,聽伶姨的話,王爺若有了安排,你就乖乖出閣,明白嗎?」

  關於這點,李舞揚實在不想同意,但在這個時候,就算她百般不願,也只能點頭。畢竟眼下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沒伶姨的身體來得重要,反正又不是要她明日就嫁人,這事可以容後再談。

  「伶姨聽說你額上的傷,是因為今日同屠大娘上市集時,出手救了一名白衣男子留下的?」

  李舞揚撇了下嘴角。早知道這事鐵定傳進府裡,市集裡今日圍觀的人眾多,人多嘴雜,被伶姨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她沒有第二句話,放下手中的湯藥跪了下來,低垂螓首,柔聲說道:「舞揚知道今日所為有失身份,舞揚知錯了。」

  司徒伶聽到她的話,雖然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丫頭古靈精怪,知道自己可能被責罵,所以就先下手為強,搶先一步低頭道歉。

  舞揚身上少了她家小姐的溫柔靜雅,反而多了股朝氣靈敏。

  「起來吧。」她伸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的歎道:「下次別再這麼做了。」

  「是。」李舞揚柔順的點頭,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湯藥,繼續細心的餵著伶姨。

  看著舞揚,司徒伶的眼眶漸漸濕了。有時她實在好想她家小姐,懷念那段他們主僕四人活躍於山林、快樂無憂的歲月。

  這些年來,為舞揚也為了王爺,她幾乎做到耳無妄聽、口無妄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找到可以搬弄是非的藉口,為的就是王府一家和樂,舞揚平安成長。

  她無時不牢記著當年離別之時,她家小姐所交代的字字句句——帶著舞揚,她們終身不得返回苗疆。只是最近午夜夢迴,她的魂魄卻彷彿能夠騰雲駕霧,回到了那純樸的小村落。

  每回驚醒,她總想該是自己大限之期將至,因此對舞揚的終身大事便更加積極了起來。

  聽到房門口有了聲響,李舞揚微側過身,看著進門的李岳,立刻起身,「父王。」

  李岳微微一笑,將手輕輕一舉示意她坐回椅上,然後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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