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轉運倒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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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時麟倒是同意這一點,點點頭。「她是很單純。」而且很蠢。

  正事聊到一個段落,兩人才有心情吃桌上的美食,閒聊一下近日的情況,也聊起在美國唸書的趣事。

  「人生啊……就是這樣,有時你不得不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幾杯黃湯下肚,田村盛有點醉了,說出心聲。

  這句話,時麟心有慼慼焉。

  「欸,都快二十分鐘了,你老婆怎麼還沒回來?」田村盛突然提起一直都還沒回來的鍾佩吟。

  經好友一提醒,時麟才驚覺到,鍾佩吟去上廁所也上太久了吧!

  於是他立刻起身,到女用化妝室找人,結果那笨蛋不在裡頭,他立刻問守在包廂外田村盛的手下,才知那個笨蛋離開酒店到外頭去了。

  她去外頭幹麼,不會冷嗎?外套還在包廂裡,她又不懂日語,一個人出去是要去哪裡?

  擔心焦急全化為一句威脅——「你死定了,鍾佩吟!」

  他交代田村盛的手下一聲,便走出酒店,來到寒冷的大街上。

  整條街上都是閃爍的霓虹燈,紙醉金迷的夜生活,行人來去匆匆,多的是成群結伴出來發面紙、找客戶的牛郎。

  他左看右看,快速的在街上奔跑,都沒有看見那個笨蛋,最後卻在一群瘦高的男人群中,看見那非常眼熟的白色兔毛耳罩。

  時麟快速走上前,就看見鍾佩吟一副嚇傻了的表情,而且正要被那群男人帶走,他整個人頓時火都冒上來了!

  「你上個廁所,上到牛郎店去了嗎?!」把她從男人群中拉出來,先罵她兩句,再快速跟那群趁人之危的牛郎解釋情況。

  鍾佩吟非常慶幸時麟及時出現解救她,她真的好害怕,躲在他身後,聽他跟那群男人對峙,她不懂日文,只能從語氣中聽出來,雙方氣氛不佳,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直到喝斥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是田村盛。

  不是用餐時或跟時麟討論正事時的隨和表情,而是沉著一張臉,極為嚴肅、氣勢驚人,那群牛郎一看見他,馬上摸摸鼻子走人。

  危機解除,鍾佩吟靠著時麟,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逐漸放鬆,明白已經沒事了,可是,她的另一個危機並未解除,因為他現在的表情好恐怖!

  「你——」

  「我上完廁所,就忘記回包廂的路了,開錯了三個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我好尷尬,我很著急的找啊找、找啊找,哪知道就走到外面來了,我想回去,但被剛剛那群人攔住,他們都不理我,把我拖走,我好害怕……」她是真的很害怕,連聲音都在顫抖。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時麟出來找她,她可能會被帶走,而且不知道被帶到什麼地方去,越想越害陷,她就忍不住哭了。

  「你還敢給我哭!」時麟忍不住對她吼,這一吼,吼出了他的擔心焦急。

  他竟然為這個笨蛋擔心,她到底要殺死他多少腦細胞才甘心啊!

  「我不是跟你交代過哪裡都不能去嗎?你差一點被牛郎帶走,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被賣掉啊?白癡!這次是差點被人帶走,還要我再提醒你前兩天好心把錢給路邊遊民,結果反而被搶的事情嗎,啊?!」即使她哭了,該罵的,他還是要罵。

  可是看她掉眼淚,因為害怕也因為冷而發抖,小手緊揪著他衣服,卻不敢撲進他懷裡大哭,他就……不甘心!

  於是他伸出雙手,把她圓圓肉肉的臉頰用力地往兩旁拉。

  「喔——」莫名其妙被捏,鍾佩吟大叫喊痛,拚命想掙扎。「很痛、很痛痛痛痛痛,對不起啦——」爆哭。

  接著時麟沉著一張臉,快速的抱了她一下表示安慰,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摟住她的肩,摩擦她的手臂為她取暖,帶她緩緩走回酒店,一邊警告道:「還敢哭?一進酒店,你的眼淚就要給我收起來,聽見沒?!」

  「聽見了……」所以她現在很用力的哭嘛。

  經過好友面前時,時麟看見田村盛那傢伙又露出討人厭的笑容,他不爽,但只能當作沒看見,不發怒就不會落入好友的圈套。

  可跟好友擦肩而過時,他聽見那句讓他深思的話——

  他皺眉,不發一語,帶著受驚的妻子回飯店去。

  第4章(2)

  ***

  兩周的蜜月旅行,以一種奇異的氛圍進行著。

  時麟被迫帶她四處逛,還要常為單純又容易被騙的她收拾爛攤子,他雖然非常不耐煩,卻把她照顧得好好的。

  不到無微不至,也沒如膠似漆,但他不管做什麼事都會顧慮到她,這樣的行程從台北到東京,再從東京到了浪漫的希臘,終於,來到他們蜜月假期的最後一夜。

  入夜了,玩了一整天,鍾佩吟帶著興奮又疲憊的心情,快速入眠,但時麟卻睜開眼睛,仰望著天花板,了無睡意。

  頭一偏,就可以看見枕著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女人,他因為不得已而迎娶的妻子,鍾佩吟。

  這個千金小姐睡在他臂彎裡,睡得很沉。

  她的疲憊不只是因為一整天的遊玩行程,或者途中所受的驚嚇,更多的是因為夜晚,在床上,他太過虛索無度所致。

  即使沒有感情為基礎,但兩人在床上的契合度,他可以說非常滿意。

  時麟喜歡她的反應,羞怯青澀,而且她很投入,讓他感到身為男人的滿足,因此,他不認為跟妻子上床是一件苦差事,反而很樂意。

  可,他曾幾何時對女人輕狂至此?這段蜜月旅行中,只有在這張床上,才真正像蜜月吧。

  他仔細端詳這張不夠美麗的臉龐,腦中突然冒出好友田村盛的那句話——

  真的誰都無所謂?

  不知為何,他在日本時就一直很介意好友的這句話,來到希臘後,這句話總在入夜後,毫無預警地冒出來。

  他的婚姻沒有感情為基礎,他一直認為現在為她做的,只是盡一個「丈夫」的責任而已。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看著蜷曲在懷中安睡的女孩,睡顏被亂翹的頭髮遮掩,他伸出沒被她攻掠的那隻手,用輕柔到不行的動作,將她的頭髮攏到耳後,露出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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