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是另一個男人撞翻我的攤子。」
「你聽見了吧!」錢滿樓覷了她一眼。
金不換滿臉狐疑,「大娘,那你方才幹麼追著錢滿樓跑,還一路嚷著要他賠你攤子?」
「我是在叫錢少爺追著的那個人賠我錢。」再說,她哪裡有膽子敢叫惡霸少爺賠她錢。
錢滿樓接腔道:「那個賊扒了我的錢包,我追著他想取回,他在逃跑時撞翻了大娘攤子,不是我,這會兒被你這一耽擱,賊兒跑得不見蹤影,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想不到原來事情是這樣。她看看他再望望胖大娘,低頭想了想,出聲說:「是你追著賊跑,才會撞翻大娘的攤子,你該賠償大娘的損失。」
沒想到錢滿樓一口就答應,「好,我會賠償她的損失,那麼你耽誤我捉賊,讓我拿不回我的錢包,你也要賠我。」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好吧,我賠你。」金不換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錢包,翻出裡面剩下的幾枚碎銀遞給他。
「只有這些?你知道我的錢包裡有多少銀兩嗎?」他瞠目地看著手上的幾枚碎銀,這點錢哪夠賠償他的虧損。
「我身上只有這麼多銀子,最多——」她將提在手上的東西一塊塞到他手上,「這個也賠給你。」說完,她轉身走人。
錢滿樓嘴角有些抽搐地看著手上的那些菜。她不會以為這些菜就可以彌補他被扒走的上百兩銀子吧。
胖大娘臨走前出聲替金不換說話,「錢少爺,這金姑娘常常行俠仗義、救濟貧困,她家真的沒什麼錢,錢少爺就別跟她計較了。」見他神態不若往常那般蠻霸,她大著膽子說:「對了,那這些銀子就當是你追賊撞翻我家攤子的賠償好了。」她從他手上拿走金不換給他的幾枚碎銀,說完趕緊扭著屁股走人。
只剩下錢滿樓站在大街上,看著金不換離開的背影,摸著被她揍了一拳隱隱作痛的鼻子。
奇怪,他總覺得她有點面熟,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她?
不過不可能呀!他下凡歷劫,按理說,凡間不該有他認識的人呀!
第1章(2)
「少爺,我說的就是這家酒館。」阿木興匆匆指向前方一間酒館道,「少爺以前最喜歡來這家酒館喝酒了。」
打從上次少爺被核桃噎到醒來後,性情整個大變,不再蠻橫跋扈,變得隨和可親多了。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上次差點死掉的緣故,醒來的少爺,過往的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連城主和夫人也不認得了。
但光憑少爺不再像以前那般驕縱蠻橫,就足夠讓城主大為欣喜,直說以前那些爛事兒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少爺能好好地重新做人就好。
「那就進去瞧瞧吧。」錢滿樓來到酒館前,突然有人叫住他的名字。
「等一下,錢滿樓。」
他停下腳步,看向朝他跑來的金不換。
來到他面前,她從懷裡取出一枚紫色荷包遞給他,「喏,這是你昨天被扒的錢包,我扣下了昨天賠你的銀子和那些菜的錢,這裡還剩下一百兩又三文錢,你點一點。」
錢滿樓接過荷包,確認是昨天被扒走的那個沒錯。「你怎麼找回來的?」
「我後來問了胖大娘那名扒手的模樣,再去找城裡的幾個捕快大哥打聽,花了半天工夫終於抓到了那名扒手。」昨日因為她的緣故,讓他沒辦法追回被扒走的錢包,她總覺得自己有責任替他找回。
最重要的是,她想拿回賠給他的那些銀子,昨兒個把買來的菜都賠給他,兩手空空回去後,可是被蘇大娘重重說了一頓。
錢滿樓連點都沒點金額,便直接將荷包塞進懷裡,接著溫朗笑道:「既然你幫我找回錢包,我請你吃一頓飯,當作是答謝你。」他想弄清楚為何對她總有種莫名的熟識感。
她奇怪地看了他笑容一眼,「不用了。」以前他老是跋扈地在城裡橫行霸道,兩人每次見面,泰半時間都是他在欺壓城民,而她挺身而出教訓他一頓,因此他每次見到她總是橫眉怒目相向,怎麼今天對她笑得這麼開心?
難道是因為她幫他找回荷包?
「你不用客氣,就讓我請一頓飯吧。」當她是謙讓,他拽著她跨過酒館門檻,就要走進去。
猛不防被他一扯,她不小心絆到門檻,整個人踉蹌地跌了進去,撞翻了店小二手裡一碗準備送去給客人的熱湯,結果那碗湯有一半潑到了她身上。
金不換被熱湯燙得跳了起來,「好燙、好燙!」她連忙伸手想撥去落在胸前的湯汁。
「燙著了嗎?」錢滿樓下意識伸手幫她撥,撥著撥著,驀然察覺一道目光瞬向他,他停手抬眸一看,眸心裡映入她帶著恚怒的臉龐。
他還來不及開口澄清,下一瞬,他的手已被她扭到背後,痛得他低呼,「啊,我的手快斷了!」
「我昨天打你一頓,你今天燙我一次,咱們倆算扯平了。」冷著一張臉說完,金不換憤然推開他,轉身離開。
「等一下,我不是存心……」他張口想叫住她,解釋自己不是有意想害她,不過她已飛快地走出酒館。
阿木走過去小聲地說:「少爺,你真是大膽,居然連金姑娘的豆腐也敢吃!」看他的眼神既是欽佩又透著些鄙夷。
以往老是橫行霸道的少爺沒少捱過金姑娘的打,所以每次看見她,少爺總是齜牙咧嘴,好幾次想找她報仇,卻又忌憚武功高強的她。
沒辦法,少爺雖然貴為城主之子,在城裡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但實際上少爺根本是花拳繡腳,壓根打不過金姑娘。
連他們這些隨從也沒人打得贏她,加上金姑娘的父親金海濤是城主的好友,少爺不敢去向城主告狀,唯恐他欺凌城民的事傳進城主耳裡,又要被城主責備。
雖說少爺蠻橫無良,但城主卻是一個仁慈的城主,是城主夫人太過縱容溺愛少爺,才養成少爺之前那種驕蠻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