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女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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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十分鐘後,她陪同他進了教室,安撫道:「下課後要跟李老師回安親班寫功課,晚一點,奶奶和爺爺會去接你回家,要是奶奶沒去,記得打手機給姑姑。」

  「可是姑姑的手機不是泡湯了嘛?」泱泱怯怯地說。

  「那打姑姑辦公室的電話,再不然打姑丈的手機,我把電話號碼抄給你……」開瀅拿出紙筆,抄寫了一串數字。

  「姑姑,姑丈為什麼沒有回家?他常常都不回家嗎?那你晚上一個人睡覺會不會怕怕的?」泱泱天真地問。

  「姑丈不是不回家,他在醫院工作,有時候比較忙就直接在值班室休息。」開瀅解釋道。

  她已經很習慣湛子拓晚上留在值班室過夜的事,偶爾她也會覺得孤單寂寞,但婚姻又不像愛情,只有風花雪月,還包括了愛、誓言和生活,如果想要牽手一輩子走下去,她必須學會包容與體諒。

  「喔。」泱泱點點頭,將紙條小心折好,收放進鉛筆盒內。

  「泱泱,乖一點喔,姑姑要回醫院上班咯!」開瀅摸摸泱泱的頭,走出教室。拿出雨傘,快步地走出校園。

  她拿出泡水的手機,試著打開電源,但連開機都沒辦法。方才不曉得是誰來電?湛子拓嗎?

  她想起湛子拓每個星期一早上都有門診,所以半夜替孕婦分娩後,很常留在值班室過夜,一早再直接到門診報到,減少開車奔波的勞累。

  她先在學校附近的美式早餐店,替他買了一份總匯三明治和咖啡,接著開車回到醫院。

  將車子停妥後,她由地下室停車場搭電梯上樓,一踏出電梯,來到護理站時,護理長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於醫師,你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呢?」護理長追問道。

  「送我小侄子上學時,手機不小心被他掉進水裡了,連開機都沒辦法。」開瀅也覺得沒手機聯絡起來很不方便,但小朋友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忍心責備,想著趁中午休息的時候,再去買支新手機吧!

  「出事了!」護理長抓著她的手臂,喊道。

  「出事了?」開瀅納悶道:「我沒有病人開刀住院,怎麼會出事呢?」

  「我的意思是……湛醫師出事了!」護理長急嚷道。

  「出事?子拓怎麼了?」開瀅的臉色沉了下來,緊張地追問。

  「應該是說,湛醫生的病人出事了。昨晚,他被護士CALL回來替產婦接生,一開始狀況都OK,湛醫師還叫產婦放輕鬆一點,大家還有說有笑的,但突然之間,產婦就全身抽搐、呼吸困難、血壓急速下降,陷入昏迷的狀態……」護理長陳述著昨晚在產房發生的狀況。

  「湛醫生跟我說產婦有可能是得了羊水栓塞症,於是我們趕忙會集小兒科、心臟科和胸腔科的醫療人員進行急救,把小孩搶救出來,但在為產婦進行心肺復甦術時,她已經因為心肺衰竭而死亡……」護理長回想到搶救的過程仍舊膽戰心驚。

  聞言,開瀅的臉色陰鬱,一顆心沉了下來。

  就算她是沁尿科醫師,但在醫學院念了七年的書,基本的醫學病理常識都有,羊水栓塞症簡直就是每個產婦和婦科醫師的噩夢。

  「羊水栓塞症」是產科罕見的一種急症併發症,造成栓塞的成因是因為羊水和羊水中的胎兒細胞,頭髮或是羊水中的其他物質進入了母體的循環,進而導致母親心肺機能衰竭,這種過程就像是一種過敏現象,也有人稱之為「妊娠過敏症候群。」

  羊水栓塞發生的機率為八千至三萬分之一,但一旦有了羊水栓塞的現象,孕婦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存活率不高,現今醫學上在治療和預防仍束手無策。

  護理長的臉上淨是熬夜後的疲憊,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有把嬰兒順利搶救出來,但家屬對於病患生產過世極度不諒解,幾個人圍住把湛醫師打了一頓,完全不能接湛醫師提出的病因,揚言要告他過失致死……」

  「子拓人呢?」開瀅臉色凝重。

  「在辦公室裡。」護理長說。

  「他今天早上不是有門診嗎?」開瀅瞄了手錶一眼,快九點了,一般這個時候他都在診療室準備看診。

  「婦產科主任安排了李醫師來代診,擔心家屬會到門診那裡去鬧。」護理長從換藥車內取出一些外傷藥膏和繃帶等,裝進袋子裡。

  「我去辦公室找他。」開瀅停了一下又說:「我的手機壞了,如果要找我的話,就打電話到子拓的辦公室。」

  「這藥你拿上去幫湛醫師搽一下吧。」

  護理長把藥袋遞給她。

  「謝謝。」開瀅點點頭,拎著藥袋離開護理站。

  她搭著電梯上樓,隨著電梯一層一層地往上攀升,她的心卻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湛子拓一臉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襯衫的鈕扣被扯掉了幾顆,眼角有些瘀青。

  甚至連嘴巴都破皮了。

  他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回想著昨晚的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產婦躺在產台上,他請護士裝上監測器測量胎兒狀況,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正常,哪知道前後不到幾分鐘,產婦的身體就開始抽搐、血壓急降,呼吸困難、主休克……

  叩叩!

  驀地,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合上病歷,揚聲喊道:「請進。」

  門扉輕輕地被推了開來,開瀅拎著早餐和藥袋走了進來。

  「子拓,你還好嗎?」她順手將門掩上,蹲坐在沙發前,捧起他狼狽又疲倦的臉。

  「我遇上了最糟糕的情況了。」湛子拓無奈地逸出一抹苦笑。

  當醫師最害怕的就是遇上醫療糾紛,萬一病人無法接受事實,堅決提出告訴,告到法庭上,一審、二審、三審等,不服判決再提出上訴,幾年折騰下來,他的醫師壽命也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如果碰到不理性的死者家屬,抬棺抗議,鬧上媒體,別說毀了的是他的前途,也會把開瀅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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