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算是兩情相悅嗎?茉莉也說了喜歡裴謙……
「撇去瑞希的話,茉莉算是最聊得來的朋友吧!」他又補充。
瑞希?
任永晴感覺更沮喪了。
安瑞希跟他有多要好,她是知道的,以前她也曾對瑞希感到既羨慕、又嫉妒,能跟裴謙那麼親近。
也曾經想過,幸好安瑞希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如果他是女人,她大概一點勝算也沒有了。
可這算什麼?噩夢成真嗎?裴謙心目中的女版安瑞希真的出現了?這麼一想,忽然覺得好沮喪。
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裴謙笑著搖頭歎氣。
沒見過她這樣──學生時期,他身邊幾乎沒什麼比較熟的異性朋友,她就算吃醋,也只是在一旁又叫又跳的哇哇幾聲,宣示主權,沒真感覺到威脅,所以也不以為意。
難得看到她這副鬥敗公雞的模樣。
兩年不見,對她的感覺似乎些微的有些改觀──一方面看似沒什麼變化,還是橡皮糖一個,黏呼呼的,但一方面又覺得改變了很多,和兩年前他印象中的那個任永晴不太一樣。
也許是因為茉莉的關係,讓她更愛逞強、不服輸、不想示弱。
老實說,她逞強的樣子真是……讓他無法一直板著一張臉,忍不住想發笑。
以前有過這種情緒嗎?對她?
也許有吧!只是太習慣了,所以不記得。
久別重逢,她的出現不像以前那麼讓人煩惱。事實上,這幾天他壓根把計劃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甩開她、擺脫她好像不再是那麼急切的事情。
咖啡廳的約會後,他直接將她送到家門口。「下午還是得去一趟公司。」他解釋。
「嗯。」任永晴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時候,饒是她再任性的大小姐,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總不能叫他為了陪伴她,而真放下公事不管。
伯父一定也會不高興吧?
「腳上的傷還好吧?」他問。
「嗯。」她還因為女版安瑞希的事顯得沒精打采,「割傷、膝蓋的擦傷,還有淤青,都上過藥了。」
「還痛嗎?」他關心的問,總覺得自己也得負一點責任。
「習慣了之後就覺得還好。」她聳聳肩。
「以後小心點。」他叮嚀,「別又走路不看路。」
「好。」
「明明就怕痛,還這麼粗心,該不會在國外沒人看顧著,都是這麼大傷小傷的吧?」他瞇起眼睛,「走囉?」
任永晴點點頭,目送他上車、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這詞兒怎麼沒來由的讓人感到鼻頭酸酸的?
第8章(1)
「媽,你以前喜歡學長的時候,有沒有過很無力、很想放棄的念頭?」任永晴癱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沒精打采的問著坐在一旁編織圍巾的任夫人。
「無力?」任夫人訝異的轉過頭望向她。
「嗯。」她眼神沒有聚焦的瞪向前方,「比方說,遇上強勁的情敵,覺得自己沒有希望的時候。」
任夫人一聽,將手邊的毛線暫且放到茶几上,轉身面對寶貝女兒,「怎麼,我們家永晴遇上對手了嗎?」
「哦……」她揪起眉毛,有氣無力的回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任夫人偏頭猜測道:「裴謙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了嗎?跟他很要好嗎?」
「嗯。」她搖頭晃腦的點了點頭,「說是像瑞希一樣好的朋友呢!」
「這樣啊……」任母沉吟了一會兒,「所以,你覺得沒勝算了嗎?」
「唉!」被戳中痛處,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心裡覺得很不安啊……」
「打算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她又歎了一口氣,「從沒想過他身邊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出現,以前就算有女生喜歡他,大多也離得遠遠地,沒感覺過這麼大的威脅。」
「那麼,你打算放棄了嗎?」任夫人試探的問著。
但任永晴彈簧似的彈了起來,馬上坐起了身,「我不想放棄啊……」愁眉苦臉的耍賴。
「唉!」看著寶貝女兒為情所苦,任夫人無奈的歎息,「這種事,要是媽能幫你,早幫你一千回了,可我們這些旁觀者只能在一旁敲邊鼓,真正還是得靠你自己,媽只能在一邊為你乾著急。」
「我知道。」她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只是一下子覺得很慌!以前也沒遇過這種情況,原來想好的計畫又被意料之外出現的人給打亂了,我對他這兩年的生活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才好呢……」任夫人陪女兒一起煩惱。
捨不得她的小女兒,偏偏對於這種事,她也一樣沒什麼經驗。
若說對裴謙沒有埋怨,那是騙人的。
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十幾年了啊!永晴從小就那麼喜歡他,一次也沒變過心,為了他不知費過多少心力,嘴上也永遠是裴謙、裴謙的,做什麼都不會落下他。
到現在呢!也因為他,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
要是他對她也有同樣的感情,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她也樂見其成,可拖著這麼多年,對他們兩個的發展幾乎也沒什麼好期待了。
她無法像裴家夫人那樣,這麼多年的毫無進展之後還能懷抱著希望,努力不懈的想將他倆撮合在一起。
畢竟,為愛情幾乎付出一切,卻總是無疾而終的,可是她的寶貝女兒啊!
要是永晴放棄的話,那該有多好?可偏偏她這個死心眼的女兒不肯,她又能怎麼辦……
「那個女人……和裴謙在交往嗎?」任夫人遲疑的問道。
「沒有。」任永晴搖搖頭,「只是好朋友而已。」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他們……互相喜歡對方呢!」她更愁眉苦臉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男、女朋友之間的喜歡,但裴謙見了她就很開心。」她歎息,「那女人真的跟裴謙很要好啊!也有共同的興趣、話題……」
「是嗎……」任夫人也陪著寶貝女兒一起垂下了頭。「你去找那個女的問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