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米蟲的缸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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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福至不痛不癢地揚起濃眉,用再認真不過的口吻說:「我的米蟲小姐,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愛聽見玉堂春的名字,往後別再在我面前提起,要不後果自理。」

  「你好霸道。」

  「多蒙擔待了。」

  米乃祿氣著,卻偏又被他那壞壞的口吻逗笑。

  唉,有什麼法子?誰要她就喜歡他這種樣子

  ***

  當馬車緩緩駛近米家大宅的圍牆時,早在外頭等候多時的石猛隨即向前一步,屏息以待,準備伺機而動。

  就在男人下馬車的瞬間,他那雙妖媚的大眼也瞪得無比圓亮,再也按捺不住衝動,拔聲喚道:「爺——」

  男人卻置若罔聞,逕自牽著女人下馬車。

  石猛不禁一愣,見兩人正要踏進米府,一個箭步衝上前,朝著主子再喚一次。

  「爺!」

  福至冷冷地看著他,濃眉微微攢起。「你是誰?」

  「……爺?」石猛呆掉。「爺,我是石猛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主子看他的眼神好冷漠,簡直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爺在演戲,還是他根本就認錯人?

  爺已經失蹤半個月餘,他找人都快要找瘋了,可如今爺就在面前,他卻無法確認,只因他的眼神太冷。

  一旁的米乃祿見狀,小手緊握著福至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往門內走。「福至,我們走,不要理他。」怎麼辦?!認識福至的人找上門來了,要是他把福至帶回家,她該怎麼辦?心慌意亂下,她只能鴕鳥的拉著他走避。

  「嗯。」福至完全認同她的做法。

  也許眼前這男人真認識自己,遺憾的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與其現在跟他走,他倒寧可先待在米府。

  而且乃祿大病初癒,他不想在這當頭離開她。

  「爺?」石猛傻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走遠。

  怎麼辦?他現在根本搞不清楚眼前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爺,然而天底下不可能出現長得這般像,氣質又如此相仿的人吧?

  當務之急,他必須先確認這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主子。

  但,要怎麼確認?

  石猛忖著,瞥見地面上的水窪,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橫腳朝水窪一踢,濺起泥水噴向前方男人的袍擺和烏靴。

  福至一頓,回頭瞥向自己的靴後和袍擺,陰鷙地抬眼狠瞪。

  這一刻,石猛立即確定了眼前的男人真是他的爺!

  可就在他確定的瞬間,左頰突地受拳頭擊中,他沒有防備地往後滾了兩圈,跌坐在水窪裡,整個人狼狽不堪,一抬臉,鼻血滑了下來,但他卻撫著臉笑得好痛快。

  是爺呀!就是這個力道、就是這個力道!每被打過一次,他就通體舒暢,能給他這樣滋味的人,肯定是爺!

  「……福至,那個人怪怪的。」米乃祿嚥了嚥口水,難以接受有人被打之後,還可以笑得這麼詭異。

  「應該是瘋子。」福至甩了甩頭,頭也不回地牽著她走進大門內。「小姐,我看要叫門房小心一點,別讓這個瘋子溜進宅內。」

  「嗯,我會吩咐下去。」她答。

  其實不需要他囑咐,她也知道該怎麼做。

  那個男人,和她在善若寺看見的男人不同,他看福至的眼神充滿崇敬和思念,想必一定是福至身邊很貼近的人。

  怎麼辦?福至就要離開她了……

  她想著,一顆心惴惴不安,整個下午恍惚走神得厲害,晚膳時更是吃不到兩口飯,讓米來寶嚇出一聲冷汗,就連福至也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小姐,我弄了點小點心,要不要嘗嘗?」

  吃過晚膳之後,他特地上廚房,煮了碗桂圓紅豆湯,裡頭還加了包餡的米圓,甜暖得教人食指大動。

  但是,米乃祿卻只是坐在床上發呆。

  「福至,那個人還在外頭耶。」米麗走進房裡,低聲說。「要不要找幾個家丁把他趕走?」

  福至還在思忖,坐在床上的米乃祿卻率先抬眼問:「外頭不是在下雨嗎?」

  「是啊,雨下得很大,可那人還是不肯走,就算撐著傘,身上也濕了大半。」米麗偷偷探看多回,連對方的長相都記得一清二楚。

  米乃祿聞言,更加坐立不安。

  那人肯定是福至身邊的人,她卻因為私心而不讓兩人相認,甚至連請他進屋坐坐都不肯,她不能忍受這樣的自己,但卻又害怕就此失去福至……

  她得讓福至留在身邊不可,不然他要是在回家時想起了一切,卻不小心將她遺忘,該如何是好?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告訴他,她是誰。

  她的良心被苛責著,和愛情展開拉鋸,不知道該保全哪一個區塊。

  第6章(2)

  「米麗,找幾個人把他趕走,他要是再不肯走,就跟他說要報官了。」這時福至淡漠出聲。

  「等等!」米乃祿急喊,不安的看向他。「這樣好嗎?那個人……」

  「把他趕走是為他好,要是他淋了雨生了病,咱們的罪過豈不是更大?」福至淡淡地解釋,以眼神示意米麗趕緊照辦。「那個人也許知道我是誰,但是他遠不如小姐重要。」

  米麗見狀,點點頭隨即離去。

  聽他這麼說,米乃祿反倒更加愧疚。「福至,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哪裡壞?」他好笑地在她床邊坐下,舀起桂圓甜湯吹上兩口,再喂到她嘴裡。

  「我竟然沒有善待那個人。」她嘗著暖暖的甜,眼眶卻泛著淚。

  福至不禁歎息。「沒人說你非得善待誰不可,況且就算他跟我說我是誰,想帶我走,我也不肯。」

  她就是這般良善,光是這麼一個決定,居然也能教她食不下嚥。

  「為什麼?」

  「因為我想待在你的身邊,除非你不願我待下。」他餵著她,喜歡看她滿足地吃東西。「咱們說好了,不是嗎?」

  「……」她直瞅著他,有些話藏在心裡很想說,但又覺得不太適合由自己提起,可是現在不提,就怕往後沒機會了……「欸,福福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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